,在暗夜裡十分顯眼。
外頭的人顯然是看到了,腳步停頓在門邊,片刻之後,鍾宴笙聽到了鍾思渡的聲音:“鍾宴笙。”
鍾宴笙真的要昏過去了。
“放鬆些。”蕭弄親他的耳垂,低聲笑著安撫他,“他進不來。”
鍾宴笙完全放鬆不了,紅著臉使勁推他:“不準……動……”
半晌沒聽到回應,鍾思渡的聲音很低:“我明白你不想理我。”
鍾宴笙的手指已經沒力氣再掛在蕭弄脖子上了,軟軟地攤在床上,腦子裡嗡嗡的,思維遲滯。
什麼?
鍾思渡放低了聲音:“我答應了父親當你的哥哥,但還沒來得及做好你的哥哥……今天我聽到你叫定王哥哥,你們的關係好像比我想的要好。”
蕭弄眯起了眼,眼底浮出幾絲被冒犯了領域的冷色。
“生辰那日,你來了前院,我看到你了。”
鍾思渡又沉默了會兒:“我知道你那時肯定不好受,卻沒有叫住你。”
等他下定決心想要回頭去找鍾宴笙的時候,扭頭回到後院卻找不到他了。
“代替我在侯府長大不是你的本意,你也從未想過佔據爹孃的喜愛……我也應當和你道歉。”
鍾思渡的嗓音越來越發澀,腦子裡混亂亂的,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跑到這裡來找鍾宴笙說話:“抱歉,沒有當好你的哥哥。”
屋裡始終沒有回應的聲音,鍾思渡輕輕吐出口氣,轉身想要離開時,才聽到屋裡傳來很細微的聲音:“沒關係。”
嗓子有些啞,像哭過。
鍾思渡立刻回頭,抬手叩了叩門:“你怎麼了?”
因為吱了那麼一聲,鍾宴笙差點被蕭弄生吞下去,聽到屋外的腳步聲在靠近了,才回過點神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起來平穩:“我……嗓子不太舒服,沒、沒事,你別進來!”
鍾思渡擰緊了眉:“受風寒了?我去找大夫來。”
脖子被蕭弄叼著,鍾宴笙隱隱有些崩潰:“我、我沒事,我一會兒就跟定……哥哥回宮了,不必了,你快回去……吧。”
一番話說得哆哆嗦嗦的,不太對勁。
可是聽到“哥哥”倆字,鍾思渡就僵了僵,最後收回手,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腳步聲漸漸遠去的時候,鍾宴笙方鬆了口氣,臉頰就被蕭弄的指腹摩挲了一下。
幽幽的藍眸盯著他:“迢迢。”
鍾宴笙眼上的薄紗掉下了一半,眼眶泛紅,烏黑的眸子潤澤一片,茫然地望著他。
蕭弄與他對視片刻,止住話音,語氣溫和:“還沒背完。”
“……”
鍾宴笙再也不敢懷疑蕭弄是不是壞掉了。
他才要壞掉了。
離開侯府的時候,鍾宴笙是被蕭弄面不改色地從後門抱出去的。
他完全不敢想淮安侯和侯夫人會不會懷疑什麼,腦子裡渾渾噩噩的,腦袋縮在蕭弄懷裡,疲憊地睡了
過去。
結果回到宮裡就有點發熱了。
春蕪院裡沒燒炭盆,還是讓他著涼了。
蕭弄擰著眉照顧了鍾宴笙一晚上,哄他吃下藥,後悔又心疼。
鍾宴笙嬌氣得很,容易生病,不該折騰他那麼久的。
鍾宴笙腦門發熱,昏昏沉沉地病了兩日,生病的小雀兒黏人得很,必須要在懷裡才睡得安穩,蕭弄便讓人收拾出了個新的寢殿,一邊處理內閣送來的奏章,一邊把人裹在懷裡照看著,無暇在朝臣面前出現。
百官一時都有些蒙了,摸不準這位定王殿下是什麼心思。
德王發動宮亂,死在亂兵之中,如今陛下是個什麼情況,沒人知曉,只知道病得嚴重——也有風聲說,陛下不是病的,而是在宮廷裡暗暗服用烏香丸,導致神智不清,無力處理政務。
安王獲罪離京,景王因為局勢,為了自保也不得不走。
如今定王趁亂而入,百官甚至都做好了他明日就要登基的準備,等了幾日,卻不見蕭弄黃袍披身出現,反而神隱在了宮裡不現身,眾人都有些大眼瞪小眼。
什麼意思?
京中如今還剩下的皇家宗室血脈,就只有那位十一皇子了,可也有傳聞說,這位其實並非十一皇子,真實身份與那位提不得的先太子有關,所以陛下才一直遮遮掩掩。
旋即更多的傳聞一樁接著一樁冒出來。
老皇帝君威如雷了幾十年,如今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