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成。
雖然蒙著臉,只露出眉眼,但以暗衛們的眼力,之後兩次見到雲成,也沒立刻認出來。
蕭弄毫無波瀾地點評道:“不錯,是個做探子的好苗子。”
探子就需要這樣沒什麼存在感的人,眉目越平淡越能融入人群越好。
突然被定王殿下誇獎,雲成受寵若驚:“多、多謝殿下讚譽。”
鍾宴笙直覺蕭弄應該沒在說什麼好話,又偷偷擰了他的腿一下,擰得蕭弄揚了揚眉,低頭朝他看來,被那雙漂亮的含情目瞪了一眼,瞪得他嘴角都勾了起來。
鍾宴笙瞪完蕭弄,轉頭問:“雲成,紙條上寫著什麼?”
雲成把袖子裡的紙條摸出來,遞給鍾宴笙,老老實實道:“我看不懂。”
鍾宴笙接過來一看,紙條上字跡混亂潦草,應當是那位張總兵匆忙之間偷偷寫的,字型十分古怪,鍾宴笙下意識往蕭弄那邊湊去:“這是什麼字?”
蕭弄隨意掃了眼,眉梢微微一挑,神色正經了點:“蒙文。”
“你認識嗎?”
蕭弄託著鍾宴笙的手腕,緩緩看著那幾個字:“求援信,讓人助他脫身。”
沒想到讓人盯著那群官員,還真的盯出了問題。
鍾宴笙擰起了眉:“那個張總兵與外族有關?就是他洩露了你的行蹤,引來刺客在春風谷埋伏的嗎?”
沒想到這群刺客裡,居然還有與外族有關的,那問題就更嚴重了。
蕭弄卻搖搖
() 頭,要笑不笑的:“韃子的手不可能伸那麼遠,這個張總兵,也只是聽令行事罷了。()”
聽誰的令?
鍾宴笙心裡一寒,心裡隱隱有了預感。
看來不僅派他南下來剿匪非偶然,連讓蕭弄跟下來也是老皇帝故意的。
老皇帝的掌控欲極端到扭曲,蕭弄掌著兵權,他怎麼可能容得了蕭弄。
但蕭弄又的確很難動,把訊息遞給另一些恨不得蕭弄死的人,讓他們動手,就算失敗了,蕭弄也追查不到京城來≈hellip;≈hellip;的確是毫無成本的買賣。
但鍾宴笙很清楚,老皇帝跟外族一定有著很深的聯絡。
當年他父親選擇宮變,有很大的原因,就是截到了老皇帝的密信,得知老皇帝欲與外族聯手,共同解決蕭家。
後來大概是因為宮變,整個京城歷經血洗,暫時擱置≈hellip;≈hellip;可是兩年後,漠北還是大亂了。
順帝時期,沒有任何根底的三皇子,是如何站穩腳跟的?
康文太子莫名其妙大病,導致順帝一蹶不振,對皇后和太子那種扭曲的掌控欲≈hellip;≈hellip;還有他後頸上的花瓣。
鍾宴笙伸手碰了碰頸後的花瓣,指尖顫了顫。
田喜把他接進宮裡那日,跟他說是因為他身上的胎記,老皇帝才確認了他就是十一皇子?()”,所以老皇帝知道他後頸上的東西是什麼。
樓清棠也說過,那些外族最擅長巫蠱之術。
那他後頸上的這東西,或許真的與外族巫蠱秘術,或者說,與老皇帝有關。
鍾宴笙又侷促不安起來,與蕭弄的婚約、還有他身上或許是蠱的東西,都與蕭弄息息相關。
他一出生,就好像束縛住了蕭弄的手腳。
這個年紀的小孩兒多愁善感,蕭弄看了眼鍾宴笙,伸手在他腦袋上用力揉了把:“胡思亂想什麼?”
鍾宴笙小小聲:“沒有……”
看他長長的眼睫毛一顫一顫的,蕭弄暗藍色的眸子眯起來:“不準多想。”
鍾宴笙乖乖“喔”了聲。
他有點高興蕭弄頭疾發作時很黏他,可他不想用這種東西捆著蕭弄的。
人總是貪心不足,他喜歡蕭弄對他的特別,又不想要這些特別,是因為那個胎記抑或婚約。
胎記的事他暫時沒辦法,好在婚約可以儘快解除。
蕭弄沒察覺到鍾宴笙暗戳戳的小心思,掀開馬車簾子,把展戎叫過來吩咐了幾句,叫人去把那個姓張的總兵先抓起來。
展戎立刻遞了訊息去驛館,沒多久,就收到了回覆的信報,看了一眼,臉色稍變,敲敲馬車廂,低聲稟報:“主子,黑甲衛要將他擒下時,他倒地不起,服毒自盡了。”
鍾宴笙離蕭弄得近,聽到回稟,感到不可思議。
張總兵都找雲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