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瞄了又瞄,搓了搓手,嘗試著開口:“哥,你喜歡看這種話本嗎?”
蕭弄似
() 笑非笑望著他。
蕭聞瀾平日裡做糊塗事捱罵居多,能得到蕭弄一個好臉色都不錯了,是以沒能立刻從蕭弄貌似和善的臉色裡看出問題,拍胸脯道:“哥,我有好多庫藏呢,你有空可以看看!()”
蕭弄的指節輕輕敲了下那本書,忽然明白了,之前在長柳別院裡,他讓小雀兒給他念書,怎麼會抽到個豔情話本了。
蕭弄也就最近兩年回京城勤了些,從前一年能回來一兩次就不錯了。
他不在的時候,蕭聞瀾要麼跑去長柳別院待幾日,要麼來定王府遛遛彎,美其名曰保持人氣兒,免得蕭弄回來時屋子裡太空落落。
人不人氣兒的不知道,氣人倒是真的。
想必蕭聞瀾是沒膽子往定王府的書房裡放自己的東西的,就擱在了長柳別院裡。
蕭弄眨眼想通了前後,盯著蕭聞瀾的眼睛眯起來,在打他一頓和放過他之間,想起了那日鍾宴笙羞恥得不行,被他逼著念出那倆汙糟字的模樣≈hellip;≈hellip;
也不是不能放過蕭聞瀾。
鍾宴笙懵懵懂懂地看看蕭聞瀾,又看看蕭弄,沒明白其中關竅。
只覺得這兄弟倆不愧為堂兄弟,詭異的謹慎狀態相似就算了,連一言難盡的愛好也如此相似。
蕭弄指尖摩挲著手邊的書,等不及想看鐘宴笙害羞地給他讀書的樣子了,瞥了眼礙眼的蕭聞瀾,朝窗外打了個手勢,示意展戎來把蕭聞瀾弄走。
考慮到蕭聞瀾無心插柳,也算幫到了他,又補充了下示意≈dash;≈dash;稍微溫和點,不要直接拖走。
免得嚇到膽小的小雀兒。
展戎的動作十分迅速,幾息之後,就閃身進了書房,朝蕭聞瀾拱了拱手:二少,您送主子的那個粉彩大肚瓶,昨日不小心弄髒了,不過已經清洗乾淨了,您可要去看看??[(()”
聽到自己重金拍下、十分喜歡,最後忍痛割愛送給蕭弄當生辰禮物的瓶子髒了,蕭聞瀾立刻竄跳起來慘叫:“什麼?我的瓶子!”
當下顧不上給蕭弄推薦自己的珍藏了,也忘了自己是來拯救鍾宴笙離開定王府的,嚎啕著就跟著展戎一溜煙跑出了書房。
鍾宴笙:“……”
等蕭聞瀾離開書房了,鍾宴笙冒汗:“殿下,那個花瓶……是蕭二少送您的啊?”
蕭弄含笑看著他心虛的小模樣:“嗯。”
“看起來不便宜?”
蕭弄隨意道:“還好,也就三萬兩銀子。”
鍾宴笙:“……”
他弄髒了個三萬兩的瓶子。
鍾宴笙算了算自己小金庫的餘錢,怎麼都賠不起那個瓶子,正糾結著,眼前一暗,下頜突然被抬了起來,蕭弄跟踏雪似的走路無聲,不知何時下榻過來了,捏著他的下頜轉來轉去,看他的表情:“剛給你哄好,又愁眉苦臉上了?一個瓶子罷了,又不是沒洗乾淨。”
鍾宴笙哽咽,小聲道:“我只是覺得,我褻瀆了三萬兩銀子。”
也不知道怎麼的,蕭弄看著他就想笑,從前十
() 多年加起來都沒在鍾宴笙面前笑得多:“好了,考慮這些做什麼,本王昨日賺了筆銀子,讓展戎撥三萬兩銀子給蕭聞瀾就是。”
鍾宴笙嚴肅道:“那怎麼能讓您賠。”
“什麼叫賠,”蕭弄故意挑眉問,“蕭聞瀾是本王的堂弟,本王給他銀子花豈不是很正常。”
鍾宴笙又說不過他了。
“少想那些閒雜人等。”蕭弄把鍾宴笙捉回榻邊,“這回該讀給本王聽了。”
鍾宴笙再不好意思,也沒法推拒了,乖乖接過那本書翻開,一邊牙酸一邊念起來:“……只見那纖手按在王爺肩上,撫觸傷痕,淚眼漣漣,一時失聲……”
蕭弄滿意地閉上眼,聽著熟悉的綿軟語調,嗅著他身上若有若無傳來的芬芳蘭香,腦中的痛意緩緩平息,整個人寧和下來,睡意朦朧升起。
鍾宴笙念幾句瞅瞅蕭弄,念著念著,看他的氣息逐漸均勻,顯然又在他的讀書聲裡睡了過去,感到一絲不解。
定王殿下就這麼喜歡聽著人唸書睡覺嗎?
他把書擱到一邊,捧著臉觀察睡著的蕭弄。
外頭人人畏懼、傳得跟煞神似的定王殿下,平日壓迫感攻擊性那麼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