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的有效,抹上就沒那麼疼了。
只是他對疼痛沒有忍耐力,走得慢慢吞吞的。
蕭聞瀾性子散散悠悠的,一步三晃,以往跟在蕭弄身後,總是不太跟得上他身高腿長雷厲風行的堂哥的步伐。
今日卻驚奇地發現,他哥的步子放緩了許多,彷彿在照顧身後走得慢的人。
而且他私自帶人過來,換做以往,堂哥肯定不給面子,直接當眾給他一頓抽,再把其他人掃地出門,今日卻連罵他一句都沒有!
莫不是堂哥是良心發現,終於知道疼愛他這個親堂弟啦?
蕭聞瀾愣了一下,都不太習慣了,心底十分感動,雛鳥般充滿期待地呼喚:“哥……”
蕭弄冷漠回頭睨他一眼,深藍色的眼底宛如黎明前冰冷的夜色,透露著幾個大字“回頭再收拾你”。
蕭聞瀾哽了一下,不感動了。
蕭聞瀾帶大夥兒過來時,繞了好長一段路,現在蕭弄在前帶路,鍾宴笙才發現,關踏雪的院子離蕭弄的書房其實很近,壓根沒幾步路。
熟悉的環境逐漸映入眼簾。
鍾宴笙可太熟悉蕭弄的書房了。
越接近這個地方,他就越是腳趾抓地,渾身都不對勁起來,要不是怕被蕭弄看出破綻,簡直想拔腿就跑。
他之前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此處一步了。
怎麼就又回來了呢!
鍾宴笙生著悶氣想。
早晚把蕭聞瀾的
腦袋擰下來當球踢。
先一步抵達的十來人正站在遊廊上,不敢進書房,也不敢亂瞟一下,一群平日裡遊手好閒鬥雞走狗的富貴子弟,這輩子沒站得如此筆直挺拔過。
暗衛就在旁邊抱臂守著他們,跟看犯人似的,見蕭弄來了,才深深一躬身,無聲退回了廊下。
相比緊張侷促的其他人,蕭弄顯得格外悠閒,帶著身後的兩條尾巴,看也沒看那些人一眼,步態閒散地進了書房。
鍾宴笙在書房門口定住了步子,猶豫不決的。
不是很敢進去。
隨即便察覺到那道熟悉的、存在感極強的目光罩在了自己身上,帶著幾分探究意味。
鍾宴笙被盯得渾身一麻,不敢再耽擱,硬著頭皮抬步跨進了書房。
和他最後一次離開時一樣,書房裡還是熟悉的景象。
甚至那把放在蕭弄書案對面、靠在書架邊上的專屬小矮凳都還在。
當時給他放小凳子的展戎說,這是王伯親手給他做的。
看到自己的小凳子,鍾宴笙不免微微睜大了眼。
定王殿下居然沒把他的小凳子丟掉麼?
其餘人見蕭聞瀾和鍾宴笙都進去了,也猶猶豫豫跟進了書房裡,好在定王殿下的書房足夠闊氣,能容得下這麼多人。
大夥兒一進來,自然也一眼覷見了書架下面,與整個書房的氣質格格不入的小矮凳,紛紛陷入納悶。
定王殿下用的凳子,還挺別緻哈……?
納悶歸納悶,沒人敢吭聲。
氣氛死沉沉的,沒人敢開口說話,呼吸都不敢太用力,生怕給蕭弄注意到。
一片死寂中,蕭弄冷不丁開口:“本王最近得了幅畫,可惜一直無人共賞,今日趕巧,便與諸位同賞一番。”
眾人聞言,迷茫不已。
賞畫?
之前進長柳別院時,放言“誰家還沒幾幅絕世名作,賞畫多無聊”的人縮成一團,不敢出聲。
鍾宴笙也迷茫地眨了眨眼。
隨即心底隱隱生出幾分不合時宜的期待。
這可是定王殿下的藏畫哎,想必一定是什麼名家高作、傳世畫卷,等閒人沒有機會觀賞到的吧。
他仔細觀摩觀摩,偷偷學一下大師手筆,說不定能在畫技上有什麼突破呢!
蕭弄掃了眼眾人的反應,沒有多言,拍了拍手。
一個暗衛不知打哪兒冒了出來,謹慎地捧著個畫軸,走到蕭弄身邊。
見蕭弄身邊的人那麼小心地對待那幅畫,鍾宴笙心口怦怦跳起來,愈發期待了。
蕭弄的視線在鍾宴笙身上停頓了幾瞬,悠哉哉吩咐:“開啟。”
暗衛應聲,徐徐展開了畫卷。
一副筆觸清麗的寒梅棲鳥圖徐徐展露在眼前。
看清內容的瞬間,鍾宴笙如遭雷劈,眼前一黑。
這不是他的畫嗎!
出自他筆下,他熟悉得不能再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