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輪抑揚頓挫地唱完,牆上一下全部靜了。
緊接著換成一把坦普拉琴的聲響,叮咚數聲,像在試音,再聽到一個悠揚低沉的聲音開始吟唱。
段嶺起身,整理外袍出去迎接,這也是唱親求婚其中的一個禮節,當女孩羞澀不願出來時,便由其兄長出來應答。通常在一個部落裡,年輕人們都彼此認識,往往求婚的男子也是女孩家人、兄長的好朋友。
這時候女孩兄弟可以代為回答,意思是我答應將妹妹嫁給你了,改天帶好禮物過來吧。
於是段嶺按著這個禮節去回覆,也是符合要求的。
他還記得以前學到的西涼歌,雖然只有短短几句,卻足夠應對了。
時值午後,那少年斷斷續續地唱著,坐在牆頭,抱著坦普拉琴,一腳踩在牆頭,另一腳垂下,側著英俊的臉,午後的太陽恰巧就在他的背後,照下院中,形成一個朦朧的剪影。
他穿著深藍色的党項馬服,袍襟上繡著族裡的圖騰大雁,手指上戴著四枚名貴的青金石戒指,於陽光下閃爍著光芒,手指一掃坦普拉琴的琴絃,吟唱到尾聲,段嶺馬上接了下一句詞。
段嶺的聲音溫和、沉厚,像克魯倫河在草原上流淌。
武獨朝院裡一瞥,登時怔住。
陽光灑在段嶺身上,他的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意,五官清秀精緻,唇紅齒白,就像春風裡隨風灑落芳菲的一棵鬱鬱蔥蔥、充滿生命力的樹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武獨索性躺在屋頂的瓦片上,蹺著二郎腿曬太陽,閉上雙眼,聽著段嶺的歌聲,片刻後,那少年也聽得好聽,撥弄坦普拉琴,為他伴奏。
彈著彈著,那少年轉過頭,也愣住了。
段嶺未曾看清那少年的容貌,只是覺得十分有趣,繼續唱著,緊接著少年躍下牆頭,直接跳進了院內。
段嶺還未唱完,心想這是做什麼?不能進來的!
那少年迅速朝段嶺直撲過來。
段嶺:“……”
段嶺哭笑不得,邊唱邊躲進房裡,少年卻直追進去。
外頭的少年們登時炸鍋,一擁而入。
裡頭鬧哄哄的一片,段嶺跑了,武獨聽見腳步朝內廳去了,莫名其妙,睜開雙眼,再朝院裡看,沒人了。
武獨皺眉,躍下房簷。
“等等等!”段嶺從廳堂內跑了進去,進了後廂房,少年卻一路追進去,喊道:“等!停!”
聽到那聲音時,段嶺瞬間如遭雷擊!猛然一轉身,竟是赫連博!
段嶺:“……”
赫連博尚且如在夢中,一臉驚愕,段嶺大喊一聲,朝赫連博衝去,緊緊抱在一起。繼而意識到了危險,馬上分開,幸好四周沒人。
“段……嶺!”赫連博嘴唇不住發抖,又要上前與段嶺抱著。
段嶺眼裡全是淚水,竟未料到會在此時此刻遇上赫連博,瞬間道:“不要問!我會給你解釋!”
赫連博詫異至極,緊緊抓著段嶺的手,段嶺卻道:“快,回去!我會去找你!”
赫連博不由分說,抓住赫連博的手,段嶺說:“快回去啊!”
外面已有人圍著姚靜起鬨,段嶺用力掰開赫連博的手,說:“赫連!聽我的!”
赫連博卻拉著段嶺的衣袖,說:“去、去、那邊、說……”
段嶺:“不不,現在不行,我晚上去找你!”
段嶺招手,赫連博便側頭過來,赫連博還在名堂時就長得高,如今身材愈發高大,低頭,疑惑地面朝段嶺,段嶺在他耳畔小聲道:“我叫趙融,現在不能喊我段……”
武獨追了進來,以他所見,像是赫連博摟著段嶺,要湊近前去親他,武獨先是一怔,繼而怒火湧起,吼道:“幹什麼!放開他!”
赫連博放開段嶺,轉身,面朝武獨,怒道:“滾!”
說時遲那時快,武獨已一步上前,揪著赫連博的衣領,給了他一拳。
段嶺唯一的念頭就是:讓我死了吧。
赫連博發得一聲喊,外面全部靜了,緊接著護衛們全部衝進了後院,見武獨正在揍赫連博,登時紛紛拔刀撲了上來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“別打了——!”段嶺吼道。
段嶺忙擋著武獨,讓他退後,赫連博被揍得十分狼狽,所幸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