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
“爹!”段嶺起身,找遍了整個房子,去上學的一應物事俱全,唯獨不見李漸鴻,包袱上放著一把劍。
復學第一日,辟雍館內熙熙攘攘,房屋重建修繕完畢,木牌也換了新的,段嶺輕車熟路,打過招呼,自己鋪床。
“你爹呢?”蔡閆也在自己鋪床。
“出遠門去了。”段嶺說。
“什麼時候回來?”蔡閆又問。
“大約一年吧。”段嶺答道,與蔡閆分別坐在各自的榻上,相對無言,蔡閆笑了笑,段嶺也隨之笑了笑,彷彿有某種特別的默契。
年初三,西川。
“李漸鴻回來了。”趙奎說,“帶著一萬遼軍,沿上京路出發,取道博山,泣血泉,將軍嶺,再取道西路入西川,沿途盡是天險。”
趙奎書房裡,牧曠達、昌流君、武獨、郎俊俠與一名文士,眾人看著牆上掛著的那張地圖。
“什麼名義?”牧曠達說。
“清君側。”趙奎說。
“這事須瞞不得四殿下。”牧曠達又說。
“回丞相與大將軍。”那文士乃是牧曠達的首席謀士,客客氣氣道,“不妨安他一個投敵之罪,如此方可說動四殿下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”
“唔。”牧曠達點了點頭。
“須得簽發調兵令。”趙奎說,“六年前李漸鴻逃亡之時,我們就調過一次兵員,如今西路全是他的舊部,只怕不戰而降。”
“調吧。”牧曠達起身,說,“事不宜遲,我這就進宮一趟。先以今聖之名發譴書,昭告天下,定他投敵與謀反二罪,再數其八大罪狀,簽發調兵令。可是此時調兵,只怕來不及了。”
“要牽制住他,我自有辦法。”趙奎胸有成竹道。
牧曠達微微眯起眼,趙奎說:“丞相,這就請吧。”
牧曠達率兩名心腹,一文一武,出將軍府,上了馬車,昌流君趕車,文士與牧曠達進車內去。
“長聘。”牧曠達倚在車內榻上,說。
“是,丞相。”那名喚長聘的文士恭敬道,“烏洛侯穆想必是掌握了李漸鴻的某個弱點。”
“會是什麼弱點呢?”牧曠達喃喃道。
長聘想了想,說:“四年前,武獨與影隊趕往上京,隊長死在上京城,李漸鴻顯然並不在該處,是什麼讓烏洛侯穆不惜露面與武獨交手?那時屬下便推測,唯一可能是,李漸鴻的妻兒正在上京城內。”
“唔。”牧曠達說,“有道理,若得其妻兒作為人質,倒是能緩得一緩的,就怕緩不得多久。”
長聘又說:“只怕趙奎不僅僅是想拖住他,而是想殺他。”
牧曠達笑了起來,說:“那就當真是痴人說夢了。”
長聘道:“趙奎此人行事如用兵,未想好下一步,絕不會貿然落子,先殺其妻兒,李漸鴻定會心神動盪。就此誘敵,再陷之,殺之,想必不難,烏洛侯穆但凡辦到這一點,甚至不必他親自去見李漸鴻,只要將人頭送去,趙奎便勝券在握。”
牧曠達說:“這頭顱,想必比四殿下的好用多了。”
牧曠達一番大笑,長聘附和著笑了幾聲,牧曠達又說:“不好辦吶。”
馬車停下,昌流君下車,牧曠達便進了皇宮。
李衍秋正在廊下站著,牧曠達一路走來,邊走邊朝李衍秋行禮。
“退下吧。”王妃牧錦之吩咐手下道。
牧曠達朝牧錦之笑了笑,揹著手,站在廊下,沒有說話,牧錦之看了兄長一會兒,只得轉身離開。
李衍秋打量牧曠達一眼,牧曠達便行了一禮。
“參見王爺。”牧曠達說。
李衍秋再瞥牧曠達身後的昌流君,朝牧曠達說:“牧相已有好些日子沒來了。”
牧曠達答道:“今日正有十萬火急的軍情,特來啟稟陛下。”
“父皇喝了藥。”李衍秋說,“已睡下,凡事但言不妨。”
牧曠達說:“三王爺借到耶律大石一萬精兵,正在南下的路上,以清君側之名,取道西路,三個月內,便可到西川城下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”
“我就知道三哥沒有死。”李衍秋淡淡道。
牧曠達沒有回答,只等李衍秋說出關鍵的那句話。
李衍秋靜了很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