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會引起武獨的疑心,畢竟顯得自己太聰明瞭。
然而武獨卻主動開口,告訴了他。
“是趙將軍。”武獨說。
段嶺明白了,卻做了個“噓”的動作,意思是外頭有車伕在,隔牆有耳,免得多生事端,武獨擺擺手,示意沒關係,並一手搭在段嶺身上,段嶺依舊靠著武獨,半躺著,懶洋洋地發呆。
武獨身上有股很舒服的氣味,像是青草混合著健康男性的面板的感覺,他素來不怎麼打點自己,這反而令段嶺覺得很親切,行事隨意灑脫,就像個流氓大哥一般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“沒發現車伕是個聾子?”武獨朝段嶺說。
段嶺這才知道車伕原來既聾又啞,一想也是,牧曠達親自給他們派的車,聾啞車伕則聽不到,也不能說,不會被扣作人質拷問訊息。
“趙將軍對你好嗎?”段嶺問。
“還行。”武獨說,“其實他看不起我。”
段嶺又問:“為什麼?”
“很久以前的事了。”武獨悠然道,“我有個師姐,叫尋春,她和我一樣也會吹相見歡這首曲子,是我師孃教的。師孃從前有個老情人,就是趙將軍。”
“你師父呢?”段嶺問。
“很早就死了。”武獨皺著眉,“煉了些長生益壽的丹藥,信了不知哪來的方子,合了些汞,把自己給吃得平日飛昇了。”
段嶺很想笑,卻礙著武獨的面,不敢笑出來。
“上上任帝君。”武獨說,“今上的爹,那位在去年駕崩的太上皇,也是信了這一套,成天在宮裡頭煉丹吃藥,求仙問道。”
段嶺心想那是我爺爺,不過我也沒見過他的面,對他沒多大好感,隨你編排就是了。
“你為什麼會跟著趙將軍?”段嶺又問。
“因為師孃死了。”武獨說,“遼人打進長城,我與師姐便分了家。趙奎招攬我,讓我替他幹活,師姐則到上京報仇去了,現在也不知道活著沒有。”
段嶺想起了尋春,沒敢告訴武獨,當初的事他還有很多未曾想清楚。
“這個刺青也是你師門的嗎?”段嶺跪坐起來,好奇地看著武獨脖子上的刺青,武獨側頭瞥他一眼,段嶺便伸手去翻他的領子,將領子扯下來點,想看得清楚些,武獨臉卻有點紅了,不自然地拉好領子,看也不看段嶺,隨手一指榻上,示意他坐好別亂動。
“嗯。”武獨漫不經心地說。
“叫什麼名字?”段嶺問。
“你怎麼這麼多問題?”武獨不耐煩道。
段嶺說:“滿足一下我的求知心嘛,朝聞道,夕死可矣。”
武獨答道:“白虎堂。”
段嶺說:“沒聽過。”
武獨:“……”
武獨看著段嶺,段嶺馬上討好地說:“是我孤陋寡聞,所以才請教武爺嘛。”
“知道鎮山河嗎?”武獨說,“想你也不知道。”
誇你胖你就喘,段嶺心想,還得意起來了。
“是一把劍。”段嶺說。
“是的,一把劍。”武獨說,“這把劍就是白虎堂鑄的。”
昔年大虞山河破碎,亂世飄零,長城外胡族進犯,無名刀流落世間,被胡族帶走,鍛為數把劍,分予各部族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最後則是西川白虎堂的一名漢人俠客“萬里伏”在三個夜晚裡連殺匈奴四部落統領,奪回後再次鑄為一把,交給持有玉璜的李氏後人。萬里伏在西川建立了一個遊俠組織,稱作“白虎”。又將一身武學傳授給四名弟子,令他們追隨鎮山河擁有者,光復河山。
十三年光陰,最終大陳建立,萬里伏也功成身退,三名弟子各自離開了刺客組織“白虎”,雖有傳授技藝,卻始終銘記萬里伏的訓誡,但凡武功傳承者,都須在身上刺一白虎刺青。
那是屬於刺客的震懾,也是“俠以武犯禁”的瀟灑,象徵著哪怕亂世烽火,萬民倒懸,這些凌駕於律法與政局之上的,藏身於江湖中的殺手勢必將再次出現,以個人逆天的力量去幹涉國運。
萬里伏自然是十分強勢的,就連其名字也是一把帶著光彩的古劍“乘勝萬里伏”。他除了培養出四大弟子,各傳承他一身技藝以外,還將山河劍譜與虎嘯山林拳教給了李家。
於是四名弟子相忘於江湖,身上卻各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