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要怎麼騙過他可不容易。雖然在牧府內也沒被揭穿,可在牧曠達面前不必交代自己來歷,所編的身世也有限,在邊令白麵前,則需要羅織整套謊話,難度不可同日而語。
“我就怕得不到他的信任,反而容易出錯。”段嶺說。
“不打緊。”牧曠達笑了起來,十足十的老狐狸,說,“我們有他不得不見你的東西,作為交換。”
說著牧曠達遞出一個小小的木盒,段嶺開啟,見裡頭是一卷發黃的緙綢卷,捲上繪著山川、河流與地形。
段嶺:“!!”
牧曠達說:“這是抄趙奎家時,從庫藏中搜出的一張藏寶圖。”
段嶺張著嘴,見那藏寶圖薄如蟬翼,脈絡分明。
“邊令白垂涎日久,卻在趙奎被抄家後遍尋不得,連今上也未有訊息,我早就料到有此一出,是以先藏了起來,又有偽造的趙奎生前親筆書信一封,你可帶去。”
段嶺拿著藏寶圖端詳,問:“埋著什麼?”
“金銀珠寶,足可敵國。”牧曠達氣定神閒地喝著茶,說,“料想趙奎早已為自己的謀反準備好了後路,一旦失敗,便去發掘出藏寶,遠走高飛,在西域弄個小地方,養十萬八萬私兵,當個小國的國主,也不失為一樁生計。”
段嶺再無疑問,收起藏寶圖,牧曠達又朝他叮囑道:“邊令白自然是不會相信你的,單憑你自己,也不可能接觸到他的核心機密,他的野心很大,但憑著你目前手頭的條件,帶著武獨一起混進他軍中,不是難事。”
段嶺瞬間就全明白了,身世、藏寶圖,根本無關緊要,他所要做的,只是為武獨爭取時間而已。
“我懂了。”段嶺說,“一定不辱使命。”
牧曠達滿意點頭,說:“接下來,便由武獨你去當樑上君子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武獨答道。
“先是竊取機密。”牧曠達說,“最好是能將他的賬目、書信一併偷來,具體價值,你們兩人商量,什麼留,什麼不可亂動,臨走時,再將他除掉,有了證據,我方可安排與西涼談判,邊令白向來有反心,趙奎死後,再無人能制他,再留下去,未免夜長夢多,須得儘早解決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”
武獨點了點頭,知道辦成這件事,牧曠達一定不會薄待自己,正應了段嶺那句“往上爬”,往上爬,卻也不是容易的,這是他投靠牧曠達後的第一次行刺任務,也是一紙投名狀,但他已沒有選擇。
“如果他是無辜的呢?”段嶺突然問了一句。
武獨登時色變。
牧曠達卻笑了起來,注視段嶺。
段嶺知道這句話自己無論如何不該問,但他還是問了。
“很好。”牧曠達緩緩點頭,說,“若他是無辜的,你殺還是不殺?”
牧曠達竟是把球又踢了回來,眼神裡帶著一股老謀深算的意味。
段嶺深吸一口氣,正要回答時,牧曠達卻自若道:“若他是無辜的,便由你權宜行事。”
“是。”段嶺落下心頭大石。
牧曠達始終看著段嶺,彷彿要看透他的內心。
“儘快回來。”牧曠達又說,“遷都後便是科舉,不可荒廢了學業。”
段嶺這才與武獨起身告退。
段嶺回去的路上,越想越覺得牧曠達算無遺策,最後他更強調了幾次,務必造成邊令白自然死亡的假象,這樣朝廷方可派出武將,前去接管潼關下的軍隊,不至於再起動亂。
“就算他是無辜的也得殺。”武獨低聲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段嶺說,“可你不會下手的,不是麼?我也不會下手,能守邊關的武將不多,只要他不叛,就不該濫殺。”
說畢關上院門,回到房中,段嶺又極小聲朝武獨說:“先拿這句話來堵他,一旦查不出什麼,你就不必再繳這張投名狀了。濫殺忠良,最後也會算到你的頭上。”
武獨眉頭深鎖,側頭注視段嶺,段嶺恰好也在看他,兩人眼裡帶著一種莫名的默契。
“睡吧。”武獨說,“早上就要趕路,莫要再想了。”
段嶺回到鋪前,武獨卻說:“你睡我的床,連日下雨,地上太潮了。”
段嶺也不客氣,爬上鋪去睡,武獨卻在案前,就著昏暗的燈光看藏寶圖。夜半時段嶺迷迷糊糊,醒了一次,朝武獨說:“你還不睡嗎?”
武獨“嗯”了聲,透著燈光,兩指拈著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