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,“噗”的一聲笑噴出來,段嶺看了眼武獨,武獨卻完全不將昌流君的挑釁放在眼裡了,只是謙虛地點點頭,說:“總比跟著高人多年,卻什麼都沒學到的好。承讓。”
這次是段嶺險些笑噴出來,武獨又將裝滿肉和黃的蟹殼遞給段嶺,朝牧曠達說:“想著就要科舉了,恐怕耽誤了山兒讀書,便匆匆地趕回來。”
“拖家帶口的人了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”牧曠達朝武獨說,“太子倒是賞識你,回去,你還得好好想想。”
武獨便不說話了。
“說到這。”長聘饒有趣味道,“府上正要寫帖子,預備下來年開春的恩科,咱們府上鄉試是免了的,以王山小兄弟的文章,自然也不必再等三年,便上去參了會試也無妨,只是這出身,還須得請武先生賜教,好吩咐人下去封名帖,拜夫子用。”
段嶺心裡“咯噔”一聲,未料長聘居然還來了這招,說是在試探自己,段嶺覺得他是有這個心的,而是否懷疑自己的身份,則不一定。
武獨早已想好對策,朝段嶺說:“你爹叫什麼來著,成日大哥大哥地叫,名字我竟一時記不清了。”
“王晟。”段嶺答道。
“王晟。”武獨嘆了口氣,想了想,說:“王山從小無母,爹是個藥商,偶爾也給人看看病,當個大夫,與我在潯北相識,常為我找些珍稀草藥。南來北往,見識的原本就比尋常孩兒多些,幾番想託給我,免去天涯奔波,但我當年寄人籬下,自己尚且不能顧,便未去管這父子倆。”
段嶺想起父親,武獨雖是虛構了他的身世,卻多多少少,與他的記憶有著相合之處,不禁憶起往事,一時百感交集。
“懸壺濟世之人,積德行善,蔭庇子孫。”長聘道,“你爹定是好人。”
段嶺點點頭,武獨又笑了起來,拍拍坐在身旁的段嶺肩膀,牽著他的手,握在手中,彼此手指摩挲,段嶺心裡湧起溫情,知道武獨並非演戲,確實是在鼓勵他。
“這小子從小便討人喜歡。”武獨又朝眾人說,“三教九流,當兵的打鐵的,蹴鞠的跳大神的,裁縫戲子,感念他爹的恩德,都會擇些技藝傳他,至於學到幾成,我就不知道了。他八字大,據說也不好婚娶,王大哥昔年說過,讓他跟了我,至於來日如何,容我打點就是了。”
“那便聽你的吧。”牧曠達道,又朝長聘說:“便以醫商世家王氏,祖籍潯北,與他一併報了上去,行醫亦是正經行當,餘下的,便不必多說了。”
長聘笑著說:“勉勉強強,雖未有妙手回春的功夫,改行治世,倒也不錯。”
這話實在是太抬舉段嶺了,段嶺忙朝長聘與牧曠達致謝,牧曠達隨手在案前斟了一杯,著武獨端去,說:“喝點黃酒,可解蟹寒,知道你有傷在身,這些日子,便在府裡將養著,來日想清楚了,再派你事去做。”
武獨知道太子也朝牧曠達提過討要自己的要求,眼下若是對牧家有利,牧曠達自然是希望自己進東宮去的,這麼一來無論發生什麼事,只要他願意為牧家報信,就相當於牧家有了耳目,掌握了東宮的動向,更何況這耳目還是精擅毒道的武獨。
段嶺想的卻是另一件事,先前太子已招攬過武獨一次,如果相信武獨的忠誠,那麼將他放在相府,充當牧曠達的家臣,只會受益更多,為什麼現在又變卦了呢?
“不能再喝了。”武獨擺擺手,說,“這酒後勁大。”
武獨將剩下的半杯殘酒隨手遞給段嶺,段嶺便喝了,夜裡牧曠達與長聘還要議事,兩人便先回去睡下。段嶺與武獨穿過迴廊,出相府時,武獨突然說:“看。”
一道銀河橫過天際,恰好映在狹隘的小巷頂上,兩人停下腳步,都想起七夕那夜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“我竟是忘了給你好好地過一個生辰。”武獨朝段嶺說,“那天打著架,都打忘了。”
“我的生辰在臘月。”段嶺低聲說,“到時再過吧。”
段嶺與武獨回了房,兩人都喝過不少酒,武獨重重躺在床上,睜著醉眼看段嶺。
段嶺也懶得收拾了,便在武獨身邊躺了下來。
“你想進東宮去嗎?”段嶺問。
武獨沉默不語,片刻後說:“興許能找到烏洛侯與太子的一些證據。”
段嶺答道:“我寧願你留在我身邊,也不想咱倆分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