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了段嶺,讓他坐好,一時間兩人都有點訕訕,不知該說什麼才好。幸而外頭敲起門來,武獨便道:“誰?”
段嶺忙去開門,牧磬卻自己闖了進來,叫道:“王山!等得我好苦!你究竟做什麼去了!”
段嶺再見牧磬,心裡仍是開心的,忙上前與他抱了一抱,突然想到武獨說過自己薄情的話,忍不住瞥武獨,見武獨也在看他,那表情收在眼中,自己都覺尷尬。
“去潼關了。”段嶺看了眼武獨,武獨才說:“進來吧。”
雖是牧府,但側院中武獨才是一家之主,得了武獨允許,牧磬才脫鞋進來,段嶺擺放案几,給牧磬燒水泡茶,依舊是給武獨先喝。牧磬倒是不介意,笑呵呵的,朝段嶺說:“他們說武獨受了些傷,只不知你明天來不來唸書,讓我先等著,我忍不住了,就先來看看你。”
“這些日子裡怎麼樣?”段嶺問。
“別提了——”牧磬叫苦不迭,說,“悶出個鳥來。”
段嶺看看武獨,武獨說:“王山明日起便去與你讀書,一切照舊。”
“今夜來不來見我爹?”牧磬問,“爹就讓我來問問你。只是家宴,人不多,也不喝酒。”
段嶺看武獨,知道始終躲不過,回來還是得朝牧曠達彙報清楚,武獨答道:“本該去見見他,耽擱這一天,丞相不怪罪,自然要去的。”
牧磬突然有些奇怪,覺得武獨出了一次門回來,變得客氣多了,再不像從前眼睛長在頭頂上,答話全是“哼”“唔”等語氣。
“那我去說一聲。”牧磬說,“入夜在邊閣裡頭等你。”
段嶺又要起身送客,牧磬卻擺擺手示意不必送了,徑自出去。
“我猜牧相今夜定會盤問我許多事。”段嶺說,“就怕問太多了露馬腳。”
武獨擺手道:“不用擔心,包我身上,我替你答。”
武獨一手撐著榻下來,段嶺去找衣服給他換上,相府特地準備了上好的袍子,果然人靠衣裝,武獨身材好,且長得高,換上蜀中上錦裁就的新袍,繫上武袖,整個人感覺都不一樣了。段嶺則穿著深藍色的袍子,如同一塊美玉般光彩照人。
還少個腰墜,段嶺看著武獨的腰間,心想,並抬眼看他,哪天得回了玉璜,便該將那另一半“錦繡河山”系在他身上。
“怎麼?”武獨目不轉睛地,只在段嶺身上瞥。
“沒什麼。”段嶺笑道,“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