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整個進攻時間最快需要一個時辰。”謝宥答道,“殿下提前做佈置安排的話,應當是可行的。”
“你還要進去?”謝宥皺眉道。
段嶺正在想,謝宥卻說:“這樣太危險了。”
“我必須站在他們面前。”段嶺說,“不能躲在你們的後面。”
這將是他走了這麼久,最後將面對的一刻,他不能等到謝宥攻佔了皇宮,自己再在李衍秋的保護之下現身。
“韓濱還不知道我的身份。”段嶺說,“蔡閆知道,但他不敢說。”
“不一定。”謝宥說,“萬一他賣了你,韓濱再把你扣押起來,你就有麻煩了,這個時候,容不得有任何閃失。”
“再說吧。”段嶺答道,“讓我想想。”
這一天居然風平浪靜,內城全城戒嚴,什麼事也沒有發生。謝宥派出黑甲軍士兵,偽裝成百姓,潛伏進城去打聽訊息。得知的訊息是韓濱並未通知朝臣入宮,只是派出士兵,分別將內閣與六部控制了起來。
傍晚時,鄭彥回來了,還帶著昌流君與臉色蒼白的郎俊俠。
郎俊俠一進前院便一個踉蹌,險些栽倒在地,段嶺問道:“怎麼回事?”
郎俊俠受了傷,靠在榻上,武獨幫他診脈,說:“被箭射中了。”
昌流君說:“牧磬被帶到宮裡去了。”
“牧相呢?”段嶺又問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“還沒死,又活過來了。”昌流君答道,“東宮戒嚴,太子被軟禁。我們想進去帶牧磬出來,碰到烏洛侯穆。”
“不是讓你回來集合嗎?又進宮去做什麼?”段嶺皺眉道。
郎俊俠躺在榻上,沒有說話,武獨給他用了藥,幸而傷勢不重,休息一夜便能慢慢恢復。
段嶺有時候真想揍郎俊俠,郎俊俠卻笑了笑。
當夜,段嶺在月下思忖,武獨前去與黑甲軍協調進軍事宜,屆時謝宥將派給武獨一隊人,讓他帶著前去控制皇宮內局勢。及至他一身鎧甲,回到前院裡時,段嶺仍未入眠。
“韓濱還缺少證據。”段嶺說,“於是遲遲未能集合百官問審蔡閆,也許他是被牧曠達阻止了。”
“你想怎麼樣?”武獨摘下頭盔,坐在段嶺對面。
“我想把這個送到韓濱手裡。”段嶺取出蔡閆的試卷,朝武獨示意。
“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你了。”武獨說,“牧曠達被刺後,你遲遲沒有出現,我總覺得那夜韓濱的眼神有點不對,多半是發現我與昌流君並未動真格的,留下烏洛侯穆。”
按道理武獨與昌流君聯手,不應該抓不住郎俊俠才對,但那夜他們連他衣服的邊都沒摸到,就這麼任他逃了。韓濱也許一時半會兒沒想通,過後仔細想清楚,定會覺得有問題。
如果是這樣,段嶺就不宜再去見牧曠達了,否則只會徒生不必要的危險。
“那麼他就沒有證據了。”段嶺說,“除非他們硬來,但只怕難以說服百官,而且錢七還死了。”
錢七之死,段嶺想也知道是誰動的手,不用問,一定又是郎俊俠。
畢竟一位老人只能充當人證,而關鍵人物也已知道內情了,再讓他在朝臣面前指認,蔡閆有了準備,反而會有對策。郎俊俠親手殺了錢七,正顯得東宮欲蓋彌彰。
現在東宮的局勢一定陷入了僵持,必須設法打破這種僵持,而證據就在自己的手上。
“派個人送進去,也是可以的。”武獨說。
“派誰?”段嶺說,“讓誰去送,都將令牧曠達起疑。”
“明天我再想辦法。”武獨答道,“不要擔心了,睡吧。”
段嶺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穩,輾轉反側。翌日太陽又升起時,李衍秋還沒起來,顯然更喜歡這種閒適的生活,且半點不擔心即將發生的事。
但這將是段嶺與蔡閆正面對決的最後一場戰爭,段嶺心裡清楚,他有許多話要與蔡閆說,而這些話,絕不能假借他人之口。
清晨時段嶺剛睡醒,武獨還躺著,外頭便有人敲門。
“皇兒。”李衍秋的聲音說,“聽謝宥說,有人來找你。”
段嶺忙起身,打了個呵欠,李衍秋示意他往黑甲軍在城外的臨時官署去,有人正在等著,段嶺心道莫非內城中的誰跑出來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