喚我做些不情願的事。”
“那你做嗎?”段嶺小聲答道,以手掌摩挲武獨的側臉,繼而踮起腳,主動親吻了上去。
暮色變得濃重起來,夕陽的最後一縷光投在他們的身上,拖下了長長的影子。
樹影橫斜,樹上白雪折射著暗紅色的光。
“我有時在想。”鄭彥說,“你也挺不容易的,烏洛侯殿下。”
郎俊俠雙手依舊被反剪著,靠在牆角。
鄭彥在屋裡牆角喝遼人送來的酒,昌流君則在一旁掏出一疊小卡片,卡片正面是字,背面是彩色的畫。上頭有車、馬、燈,俱是百姓人家認字用的,五顏六色的字卡。
“昌流君,你在幹嗎?”鄭彥莫名其妙道。
“關你屁事。”昌流君說,“喝你的酒,問你的話。”
鄭彥有點醉意,打了個酒嗝,打量郎俊俠,又說:“你到底是圖個什麼呢?不喝酒,不尋歡作樂,不愛金銀財寶,不貪圖權勢。”
“對啊。”昌流君說,“你圖個什麼呢?要不是你在這兒瞎折騰,大夥兒用得著千里迢迢跑這兒來受苦?”
郎俊俠沒有回答,保持了一貫的沉默,他側著頭,倚在門上,朝外望著那一小塊天空,天空的顏色漸漸暗了下去。
“是真的嗎?”鄭彥又問郎俊俠,“你放心,在這兒說個清楚,回頭你就算不認,我們也沒處說去,更不會拉你出來對質,給個準話成不?”
昌流君警惕地一瞥鄭彥。
郎俊俠隨意看了鄭彥一眼,仍不回答。
他的話向來極少,眉頭微微地皺了起來,依舊望向外頭的走廊,似乎在等什麼人。
段嶺回來了,卻是獨自回來的。
“各位。”段嶺朝三人說,“咱們興許還得在落雁城裡多待五天。”
鄭彥與昌流君沒有表示意見,昌流君問:“武獨呢?”
“回去了。”段嶺說,將靴子脫在外頭,進來,關上門,看郎俊俠——他的手還被捆著。
“回去帶兵。”段嶺說,“想辦法將耶律宗真送回中京去。”
“你們還真的幫遼人打仗?”昌流君詫異道。
“有問題嗎?”段嶺到案前坐下,取來紙筆,開始寫信,那封信是寫給玉璧關大將軍韓濱的。
“陳遼二國。”段嶺說,“唇亡齒寒,宗真被困在孤城中,萬一遼國朝中政變,格局改動,大陳勢必受到連累。入秋前,遼帝因兩國相依,借我兩萬石糧食,這個情不能不還。”
“陛下知道以後,你要怎麼交代?”鄭彥問。
“將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。”段嶺說,“鄴城與江州晝夜賓士,也要半月來回,不能再等朝中命令了,上任時我有陛下手諭,便宜行事,不怕朝廷大臣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”
段嶺既這麼說,鄭彥與昌流君也不好再說什麼。
“國事你比我們這些武人清楚。”鄭彥說,“你覺得行就行吧。”
這話鄭彥本來是不必說的,沒人在乎他的意見,段嶺聽到時卻抬眼看鄭彥,笑著說:“謝謝。”
鄭彥喝了口酒,吊兒郎當地笑了笑。
段嶺知道鄭彥既然這麼說,來日李衍秋若怪罪,他也會幫自己求情,畢竟這是跨國界出兵,朝臣想拿此事做文章,還是有辦法的。
但管不了這麼多了,只要武獨答應,別的都不算什麼。
“我倒是沒想到,武獨居然會救這群遼人。”鄭彥說。
“因為國仇家恨麼?”段嶺問道。
鄭彥沒有再說,段嶺寫完了信,擱在一旁,昌流君便拿去看了。
“你不懂。”段嶺說,“拿國家大義、蒼生安危來說服他,他也是不做的。可如果我說這是為了我,他就會做。”
鄭彥笑了起來,說:“你若是開個口,我也為你做,晚上陪我睡一宿,明天早上我去把窩闊臺的頭提過來,倒也不必武獨了。”
“喝你的酒。”段嶺說,“此間主人全是看我面子上,再這麼說胡話,你就沒有酒喝了。”
“你有這本事?”昌流君打量鄭彥,說,“別是成了人質,要人去救你。”
“提不過來。”鄭彥說,“便死在裡頭,也不枉為平生快慰之事。山兒,還是說,你喜歡昌流君這種大傢伙?”
昌流君蒙著面,看不出臉紅了沒有,反唇相譏道:“要麼你和牆角那位仁兄玩幾招,讓我倆觀摩觀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