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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了好了。”武獨快要按捺不住,說,“回去再好好親熱,起來,走了。”
“他們呢?”段嶺問。
“在外頭等著。”武獨答道,“不來一趟,終究不放心。”
“帶了多少人?”段嶺問。
“只有我自己。”武獨說,“從山背後翻進來的,翻山時險些摔了,雪還沒化,蹭了不少泥水。”
段嶺見武獨手肘處蹭破了些許,便給他上藥,上完藥後,武獨牽起段嶺的手,說:“走。”
兩人沿著走廊出去,武獨四處看了看,說:“鄭彥應當帶著烏洛侯穆去東城門等了。”
城守府內已撤得乾乾淨淨,竟是沒有驚動在睡夢裡的段嶺。兩人剛從府內出來,等候在門外的武士忙道:“大人,陛下請您到東門見面。”
那人戴著頭盔,正是述律端,段嶺轉念一想,吩咐道:“你去取三套鎧甲來,在東門外等候。”
耶律宗真的人馬已在東城門處集合,沒有點火把,兩隊人等著,一隊人負責吸引元軍注意力,另一隊人才是他們。
鄭彥與郎俊俠各騎一匹馬等著,武獨騎著奔霄,帶段嶺過來,靜默之中,數百名士兵都沒有說話,靜靜看著馬上的兩人。耶律宗真換上了尋常士兵的皮甲,朝段嶺抬了抬手,打了個招呼。
武獨沒有理會,只是調轉馬頭,奔霄緩緩側身過去,段嶺一手抱著武獨的腰,也朝宗真打了個招呼。
宗真策馬過來,到段嶺與武獨面前。
“勇士,我替遼國的百姓,感謝你的相救之恩。”
耶律宗真用遼語說道。
武獨似乎在思考,側頭看了眼段嶺,眉毛一揚,示意段嶺說話。
段嶺有點惴惴,宗真卻微微一笑,說:“如果朕順利回到中京,並活下去,在此承諾你,終我此生,上梓之事不會再發生,遼兵從此不過潯水一步,不犯河北,奉金三千兩、銀一萬兩、面一萬石、馬兩千匹為謝。”
這句話,宗真是用遼語說的,段嶺翻譯出來後,武獨微微動容。
“且先聽著吧。”武獨隨口答道。
耶律宗真麾下士兵快步過來,捧著兩張羊皮卷,呈於宗真與武獨。
段嶺:“……”
武獨:“……”
段嶺與武獨都萬萬未料宗真居然願意與他們籤契!這契墨跡未乾,顯是今夜提前寫就,每一份上俱有遼文、漢字,寫就遼國不犯河北的合約!
武獨的身份只是河間校尉,按理說本無資格與遼帝平起平坐,宗真為表謝意,不惜折節,武獨若要推辭,反而是對自己的折辱。
段嶺看了眼武獨,武獨笑了起來,說:“有意思。”
宗真麾下將士捧上硃砂印,武獨沉默片刻,將拇指蘸了硃砂印,按在羊皮契上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“承蒙厚愛。”武獨答道。
以武獨的身份,本來是不能代表陳國立約的,但陳國以武立國,有一條明文,郡守以上級別的武將奉“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”之令,面對敵國和談時,除割地、賠款、聯姻三事不認,其餘諸事,俱可替天子行使君權。
宗真亦按過手印,士兵收起兩卷羊皮紙,以金帶捆上,一卷先呈武獨,武獨便交給段嶺,又一卷交給宗真。
“這名述律端。”宗真朝段嶺說,“是我祖母家族人,述律家為我耶律氏族鞍前馬後,已有近百年,現在我讓他跟隨你,服侍你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段嶺剛要拒絕,武獨卻知道此時不可說話,否則將會傷了兩國感情,便側頭以眼神示意他。
段嶺明白了,只得點頭,一時間十分感動。
“述律端。”耶律宗真讓述律端過來,雙方便各自下馬,段嶺站著,述律端朝段嶺單膝跪地效忠,段嶺忙把他扶起。
“你須待他如待我。”耶律宗真朝述律端說。
述律端大聲答道:“是!陛下!”
耶律宗真又注視段嶺雙目,說:“你救了他一命,我朝他提出時,他自己也願意,可你也須待他如待我。他曾好幾次救過我性命,與我一同長大,是我最好的弟兄。”
這麼一個人,耶律宗真竟是相當於以“送”的方式來把述律端交給了自己,以段嶺的習慣,始終不大能接受,但他無法拒絕,只得上前,與耶律宗真擁抱,狠狠地抱了下彼此。
“保重。”段嶺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