搖搖頭,嘆了口氣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“但你說得對。”李衍秋說,“東宮尚無太子門客,終究是不妥的,自榮兒歸來的這大半年間,有烏洛侯穆看護著,朝中瑣事又多,一時便未顧上。這次遷都以後,須得讓他好好安排。”
“恕臣直言。”鄭彥喝著酒,隨口道,“如今東宮,總是覺得似乎缺了些什麼。”
“缺一股氣。”李衍秋說,“榮兒是可造之材,坐在那位置上,知道自己該做什麼,為朕參批奏摺,審閱民生,這一點是做得極好的,可他未曾認識到一事,這是他的基業,未能放開手腳去做。”
“抑或這麼說。”李衍秋端起藥碗,凝視漆黑的藥湯中倒映出來的自己面容,彷彿在那倒影中,有另一個熟悉的人在看著他,“他還未將自己視作李家的人,安頓政事,駕馭這朝廷,仍是在幫朕,而非為了他自己。”
“不過鋒芒太露,終究也不是好事。”李衍秋將藥一飲而盡,苦得微微皺眉,說,“鄭彥,你去替我安排,太子仍需侍讀等陪同,便以門客之名招攬。”
腳步聲響起,十分匆忙。
“太子求見。”外間侍衛通報。
李衍秋眉頭微微一揚,與鄭彥一同望向走廊,蔡閆匆匆轉出,笑逐顏開。
蔡閆先是躬身,身後又出現了一人,正是風塵僕僕的郎俊俠。
“烏洛侯穆?”李衍秋皺眉道,“不辭而別,還未治你擅離職守之罪,究竟去了什麼地方?”
“叔叔。”蔡閆過來坐下,說,“且看他帶回了什麼東西。”
郎俊俠一瞥鄭彥,彼此素未謀面,卻早已知曉對方大名。
“你來了。”郎俊俠說。
鄭彥皮笑肉不笑,說:“我來了。”
郎俊俠解下背後長劍,雙手將它平放在桌上,劍鞘上雕著大勢至菩薩斬妖除魔之像,伏一白虎,劍柄以硨磲製成,上鑲一枚流光溢彩的舍利。
“幸不辱命。”郎俊俠答道,便退了出去,在門外聽吩咐。
李衍秋一手按著劍柄,將劍抽了出來,發出低沉的聲響,劍身古樸,上有斑駁血點,刻有三個字:斷塵緣。
清晨陽光燦爛,和風習習,山對面的梯田上農戶正忙著秋收。
段嶺站在臨江的客棧門外,伸了個懶腰,找小二要了個桶,打水進去,燒水給武獨喝茶,換藥。
段嶺睡了一年裡最安穩的一晚上,武獨卻一宿無眠,輾轉反側,到天亮時才睡著,剛睡著沒多久,聽到段嶺燒水的聲音,瞬間又垂死病中驚坐起,萎頓不堪,手掌覆在眉眼間,一頭煩躁。
“什麼時候了?”武獨問出這句話,又覺不對,哪有臣子朝太子問時辰的?應該自己早點起來伺候才對,可是都成這樣了,還能怎麼辦?
“天亮了。”段嶺說,“你沒事吧?不舒服?”
武獨眼睛發紅,看了段嶺一會兒,說:“以後這些瑣事,還是我來吧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不……不把你當殿下,平日裡也該是我照顧你,那天從潼關出來,我就這麼想著。何況你跟著我,也沒過上幾天好日子……”
段嶺知道武獨已大概想清楚了,說:“這有什麼打緊的,如果你不知道蔡閆是假貨,出來跟著他,你也會這麼說麼?”
武獨說:“自然不會,可你和他不一樣。”
段嶺昨天|朝武獨一股腦地倒了一大堆話出來,想想也有點尷尬,笑著說:“那如果……烏洛侯穆帶回朝的人是我,咱倆換個身份相識了,你也會這麼想麼?”
武獨倒是從來沒想過這茬,這麼說來,他腦中更是充滿了一團亂麻,如果段嶺不是現在的王山,他倆單獨相處,憑自己這一貫愛理不理的脾氣,肯定也不會對段嶺掏心掏肺的,頂多是心疼他,待他特別親近些——當然這一切是在“太子”真心待自己的前提下。
想了一會兒,武獨不得不承認,只得說:“好吧。”於是釋然,看著段嶺,兩人笑了起來。
“昨夜一直在想你這事兒。”武獨說。
段嶺解開武獨手上的繃帶,給他換藥,頭也不抬地“嗯”了聲。
武獨:“有一個人,我可帶你去見他,喚作謝宥,只要確定你的身份,謝宥哪怕犧牲自己性命,也會護著你。”
“我知道他。”段嶺說,“他忠誠於天子,是不是?可現在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