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來以後,我有些話,也想對你說。”段嶺把心一橫,索性道。
武獨聽到這話時,卻不自然地一僵,轉念一想,突然尷尬起來。
“哦……好,好的。”武獨放開段嶺,想了想,說,“那我走了。”
段嶺上前去,從背後抱住武獨,兩人站了一會兒,武獨朝段嶺說:“千萬小心你自己,平時儘可能與那姓謝的在一處,莫要一個人亂跑。”
武獨大步出去,段嶺追在他的身後,見他從後院翻身上了奔霄背脊,奔霄卻不走,轉頭看段嶺,彷彿還在等他上來。
“駕!”武獨催促奔霄,奔霄打了聲咴,卻不行動。
“你這傻馬。”武獨不耐煩道。
“走!奔霄,你走吧!”段嶺朝奔霄揚手,示意你載著武獨去,奔霄這才走開幾步,依舊轉頭瞥段嶺,段嶺朝它說:“保護好武獨!”
奔霄這才轉身走了,馬蹄聲響,離開後院,段嶺追了幾步,躍上牆去看,見武獨騎在馬上,仍回頭觀望自己。
“當心別摔著了!”武獨遠遠喊道。
段嶺只覺好笑,才從牆上下來。
回到潼關城樓上時,謝昊正與費宏德在交談,見段嶺來了,二人都暫不作聲。
“叔父的病情有好轉。”段嶺隨口胡謅道,“說不定能漸漸地好起來。”
再過幾個時辰,邊令白就要渾身腐爛而死了,段嶺也沒心情去管他,必須先穩住大局再說。
“此計甚是行險。”謝昊說,“卻也未必不可行,只是若赫連達不來,就毫無用武之地了。”
“最希望他不要來。”段嶺望向烏壓壓的天氣,問,“佈置好了嗎?”
“都妥當了。”費宏德說,“希望他們不要來吧。”
謝昊有意無意地看了眼段嶺,前去檢查佈防,餘下段嶺與費宏德在城牆上,旌旗獵獵飛揚,天空風起雲湧。
“謝昊潁川出身,與江州黑甲軍統領謝宥乃是族兄弟,是個忠誠的人。”費宏德輕描淡寫地說,“不必過於提防他。”
段嶺點頭,與費宏德沿著城牆下來,費宏德又說:“謝昊可擔將,不可擔帥。武獨與謝宥可擔帥職,我已朝謝昊吩咐過,他將全力協助於你。”
段嶺心中猛地一震,心道費宏德終究是知道了,換了邊令白,也許就要起殺人滅口之心,但段嶺所想到的更多是費宏德會不會因為幫助了他,導致招來殺身之禍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“先前我心中存疑。”費宏德說,“如今見你安排,頗有先帝遺風,不出意外,潼關之危想必可解,不必過於擔憂,畢竟世間之事,俱無十成的把握,但凡勝算在六成之間,便可放手一搏。”
“此間事畢,先生還會留在潼關嗎?”段嶺問道。
費宏德說:“今日便該走了,先前與耶律宗真有約,須得往遼國走一遭,協助他穩住遼國局勢。”
段嶺心中不禁惋惜,卻也明白到費宏德的高瞻遠矚,如今天下,遼、元、陳與西涼,每一方勢力都有著太多不穩定的因素。根據赫連博所述,耶律宗真仍陷於與韓家的權力鬥爭之中,哪怕想與南陳修好,行事亦不由自主。
而費宏德就根本無所謂幫哪一邊的問題,他的目的,只是希望天底下能趨於安穩,不要再起大規模的殺戮與爭端。一介謀士,輾轉於國與國之間,心懷天下,這理想之宏大,更在許許多多人之上。
“我們會再見面的。”費宏德朝段嶺說,“後會有期。”
費宏德朝著段嶺行禮,段嶺卻沒想到費宏德這就要走了,忙朝他施禮,一老一少,在潼關下分別,僕役則等在潼關下,載著費宏德離開,就這麼走了。
費宏德一走,段嶺登時便開始心中不安,不片刻,傍晚時分,天空悶雷翻滾,段嶺也不再回去了,便在城樓的角房裡和衣而坐,打了個噸。
不知過了多久,探報的大聲傳令驚醒了他。
“報——”探報道,“關外有四萬西涼軍,正朝潼關前來!”
段嶺驀然一個激靈,跑出角房,果然來了!潼關上下,陷入緊張氣氛中,謝昊道:“來了!果然料事如神!”
段嶺已沒有心情去得意了,吩咐道:“馬上按計劃,開始行動!”
火把遍佈漫山遍野,全是西涼軍,戰馬進退有據,四萬人一下散開到城外荒野,潼關守軍大譁,同樣在城頭打起火把。
“來者何人——!”謝昊朗聲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