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自己當成小孩兒了。不片刻後,又有個女孩,帶著五六歲的小孩兒過來,段嶺心想這應當就是姚箏了。
姚箏叫過父母,帶著弟弟,弟弟名喚姚肇,先朝李衍秋嫩嫩地叫了聲四舅,又喚姚復爹。姚復便眉開眼笑地逗他,讓他上榻來抱著,說:“這是你哥,叫哥。”
“這可被比下去啦。”李瀟在一旁笑道。
姚肇隨父親長了雙小眼睛,段嶺只看得樂,與他拉了拉手,見姚復抱著小兒子,又想起當年自己也是被爹這麼寵著過來的,不禁一陣心酸。
李衍秋似乎感覺到段嶺的心情,笑著摸他的頭,意思是你也是有人疼的。
“喲。”姚箏打量武獨,說,“士別三日,當刮目相看,這都三年了,爬得挺快的嘛。”
段嶺:“……”
武獨與姚箏對視,段嶺正要開口,武獨卻答道:“不敢當,比囚裡那位仁兄,說不得還是過得好了些。”
姚箏:“你……”
“好了好了。”姚復說,“怎麼總是這樣?今兒你弟好不容易回家了,做姐姐的,莫要讓人看笑話。”
段嶺總算知道姚復這麼教小孩,慣出個女兒的本事了,李衍秋也不說什麼,下完棋後,李瀟便吩咐擺桌開飯。菜餚擺了滿桌,全是名貴食材,段嶺心想這得多少錢,比皇宮裡吃得還好了。
李瀟多置了兩個位置,武獨與鄭彥赫然也入座,武獨陪著段嶺,鄭彥則伺候姚復的小兒子,吃完了還給他擦嘴。
“我帶你去玩吧。”鄭彥朝姚肇說,一手牽著他出去了。
“我也帶你去玩吧。”武獨朝段嶺說。
“有什麼好玩的。”段嶺哭笑不得道,“趕緊收拾收拾,準備回去了,鄴城都不知道得亂成什麼樣了。”
兵都陸陸續續地來了,有些來了淮陰,有些找不著人的,便在定軍山下等著。武獨這幾日裡已發過信,讓留個四百人在淮陰,餘下的則都回河北去。
但還有太多的事尚未解決,段嶺一想起來就頭大。幸虧李衍秋還在身邊,凡事只要他點頭就成,否則也當真麻煩。
飯後李衍秋移步邊廳,淮陰也開始下小雪了,邊廳裡生起火爐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段嶺過來,朝李衍秋說:“四叔,我得回去了。”
“回哪裡去?”李衍秋說,“你哪裡都不許去,既然回來了,便跟著我回京城。”
“不成。”段嶺說,“鄴城的兵幾乎都出來了,秦瀧……反正我須得馬上回去整頓。”
姚覆在旁聽著,點點頭,說:“早知道你在河北,姑丈的兵早就派過去了,先前鄭彥那小子送了封信來,火急火燎的,害我還被你五姑罵了頓。”
李衍秋說:“秦瀧我已審過他了。”
段嶺心中一凜,秦瀧謀反,居然敢刺殺帝君,朝廷若追責,他的直屬上級就是掉腦袋的罪名,河間城兵力調動,武獨居然也沒有絲毫察覺,罪名壘在一起,絕對夠喝一壺的了。
“嗯。”段嶺心中不安。
“武獨。”李衍秋說。
武獨進來,知道追責免不了,撩起袍襟,端正跪下。
“你身為河間校尉,統管河北軍事,手下秦瀧謀反,居然毫無察覺。”李衍秋說,“你可知罪?”
“屬下知罪。”武獨答道。
段嶺正要為武獨求情,李瀟卻在桌下朝段嶺輕輕擺手,段嶺只得不再說話。
“但秦瀧調動的,畢竟不是正規軍。”李衍秋說,“經朕審問,乃是與河北一地的山賊勾結,穿著正規軍的盔甲,前來刺殺朕。所以不治你擅離職守、手下調動軍隊一無所知之罪。”
這話終於解開了段嶺的疑惑,就說為什麼秦瀧手頭會有這麼一批從未露過面的“河北軍”,看來家底實在藏得太好。
“是。”武獨跪在地上,靜靜聽著。
“念你守衛太子多年,河北治軍,北據元人,立下汗馬功勞。”李衍秋說,“本該官封太子太師,如今降你品級為太子少師,罰一年俸祿,可心服?”
“臣知錯。”武獨拜伏在地。
段嶺鬆了口氣,忐忑不安。李瀟這才說道:“當真囂張。”
段嶺心裡又是一凜,以為李瀟說武獨的態度。姚復卻嘆了口氣,說:“牧家這是要拼個魚死網破了。”
李衍秋便朝武獨說:“起來吧。”
武獨便起身,李衍秋又說:“這幾日,你就帶太子四處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