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不好就這麼回去交差。我便在汝南等著,心想牧相定會派人來汝南找我。”
這再次印證了段嶺的猜想——牧曠達既然派長聘來汝南找人,失去了聯絡,一定會再派人來找長聘。長聘的第一個目的地是汝南,來找他的人,一定也會先到汝南。
果然,長聘接著說道:“沒想到來的卻是昌流君,但昌流君也不方便就這麼往落雁城去,一來城中守備森嚴,遼軍、元軍正在打仗,二來昌流君不……總之不好找人。”
“二來我不認識字。”昌流君不耐煩道,“只會殺人,看不懂名冊上的字。也不方便朝百姓打聽。三來,落雁城中守備是真的非常嚴,估摸著這麼一圍城,是要圍到明年開春了。只怕幾場雪一來,又有不少人要凍死,須得儘快找到人,不能慢慢打聽。”
段嶺:“……”
武獨說:“想讓我倆混進落雁城裡頭,是不是?”
長聘點頭道:“我們一合計,想著要不先往鄴城去找你們,看看有無辦法,恰好剛出城,就在外頭找到了一對党項人父子。”
段嶺:“……”
他預感到房裡頭是什麼東西,宅內十分安靜,根本不像囚禁著人。他最看不得這種場面,當即眼裡現出恐懼。武獨瞬間也反應過來,皺起了眉頭。
段嶺退後一步,長聘將房門開到底,裡頭透出血腥的氣味,武獨朝側旁讓了讓,透過窗格,看見陰暗的室內,牆角並肩坐著一大一小,穿著白色單衣,披頭散髮的兩具屍體,顯然剛死不久。
昌流君拿了東西出來,是兩身党項人的衣服、一個包袱,長聘拿著一封信,
“這父子二人,乃是毛皮商,透過遼國領地,朝元人的地方走,想沿安西過境,往落雁城走,做點生意……不想卻在城裡頭死於非命,包袱被扔到一旁。人死了,我便動了心思,要麼裝成党項人,混進落雁城裡去,可這人身上有封關文,裡頭寫了父子二人,眼下我也不知上哪兒找個兒子去……”
長聘說著這話,段嶺眼前卻浮現出一幅幅場面——
——一對党項人父子從西涼過來,經過汝南城,正打算拐往北邊,先休息一宿,在這廢城裡生火吃乾糧。
昌流君躲在院外,長聘走向那父子,用党項語朝他們搭話,得知他們目的地是落雁城,便拜託兩人幫忙找人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也許父子聽到元遼二國正在打仗,不打算去涉險,便拒絕了長聘的請求,並改為朝南邊走,去陳國領土。
長聘拜託無果,為了守住這個“事關重大”的秘密,便讓昌流君動手,順便殺了兩人。
“你會說党項話。”長聘說,“聽說你在潼關,與西涼王子是認得的,且還結為好友。”
“是。”段嶺說,“可你不像党項人,先生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長聘一指武獨,說,“你二人帶著關文,武獨本來就是你義父……義兄,你們倒是像得很。”
“我不會說党項話。”武獨答道。
“裝啞巴。”長聘說,“雖說元軍圍城,難以通行,可要是真想進去,終究是有辦法的,待我安排就是。入城後,你們須得設法找一份名冊,安西遷往落雁城的人,應當都登記在冊子裡,再去找一個人。我想過,要麼把這名字寫在紙條上,交給昌流君放在身上,進城後對照著找,可他分不出尋常兵冊與名冊,名字一多,又讓人眼花繚亂。”
“我懂了。”段嶺說,“應當在分管流民的胥吏手上。”
長聘要找的人,在落雁城裡頭大海撈針,一個個看,不可能,老人太多,就算給張畫像,也對照不出,長聘更不想透露出是誰,也許確實是為了保守這個重大秘密。
須得找到分管安西難民的胥吏,再從他那裡偷出名冊,先確認是否還活著,再把人找到。
段嶺非常好奇這人到底是誰,如果曾在段家生活過,他就應該能認出。
但也有可能自己只是猜錯了方向——牧曠達要找的人,和“太子”無關。雖然這個可能微乎其微,段嶺還是決定去試一試。
可是,段家並沒有老人,而且整個段家,難道就只活下來了一個人嗎?
武獨與段嶺接過衣服,段嶺不想看到房裡的情景,便與武獨到對街的一座廢宅裡去換上黨項衣裳。
段嶺心事重重,卻恐怕被等在外頭的昌流君聽見,不敢多說。
“想起你爹了嗎?”武獨問。
這句話倒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