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出一路水花,猶如穿過滄海,帶出白浪的飛鷹,朝著大海的盡頭衝去!
背後全是橫飛的亂箭,前面又一隊元軍遠遠衝來,眼看兩百人已成夾擊之勢。
“糟了!”段嶺喊道,“武獨!咱們被包圍了!”
武獨伏在段嶺的身上,陷入了失血後的昏迷,一呼一吸,悠遠綿長。
“武獨!”段嶺焦急喊道,“快醒醒——!”
奔霄轉向,沿著兩軍合圍的間隙橫著衝出。元軍手持長矛,朝著中央擠壓,段嶺大喊道:“武獨——!”
就在那一刻,天上閃電再次劃過,黑暗的山林為之一閃,被照得如同白光!
武獨驀然醒來,喝道:“抓緊了!”
武獨從昏迷中醒來,瞳孔在這閃電中微微收縮,繼而一抖韁繩,兩人拐彎,衝到山路盡頭的懸崖。
“駕——!”武獨喝道。
武獨駕馭奔霄,直接衝出了山崖!
“武獨!”段嶺大喊道。
本以為兩人將躍出空中,墜入萬丈深淵,奔霄卻踏上了實處!
武獨藉著閃電照亮黑夜的那一刻,看清了兩人身處險境——是一座日久失修的吊橋,腳下則是近百丈深的懸崖!
奔霄一路踏過那吊橋,發出凌亂的巨響,兩人衝過吊橋的最後一刻,武獨左手烈光劍,右手匕首在兩側一斬。
吊橋轟然崩毀,帶著追兵墜下深淵。
段嶺不住喘息,武獨停下奔霄,兩人一同回頭,餘下的元軍紛紛在崖前止步,各自彎弓搭箭,武獨果斷撤離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下山後,足足奔行四十里路,仍在下雨,荒原上全是積水,已是早晨,天色卻依舊昏暗。遠方烏雲之下,黑黝黝的一座城出現在天邊。
“到了。”武獨說,“那裡就是鄴城。”
段嶺一夜驚魂,已經快連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武獨已恢復了不少,盔甲掛在馬鞍旁叮叮噹噹地響,他只著單褲,上身套著白虎明光鎧,身材高大,明光鎧已有點穿不下,臉上髒兮兮的,兩人向著鄴城靠近。
“是奔霄!”
“萬里奔霄!”
“校尉居然回來了——!”有人在城樓上喊道。
段嶺還未通報,對方卻已開了城門。
“他們認得奔霄?”段嶺問。
“進去你就知道了。”武獨雖然依舊疲憊,言語中卻透出輕鬆之意,摸了摸段嶺的頭。
鄴城所有將士都出來了,圍在城門兩側,目送武獨帶著段嶺穿過鄴城正街,進入太守府內。
鄴城日久失修,僅有的幾條道路全是泥水,城牆殘破不堪,兩側百姓屋頂搭的大多是土瓦,個別屋上還鋪著茅草。鄴城軍越來越多,紛紛圍上前來。
“武獨!”有人喝道。
武獨做了個手勢,在府外翻身下馬,喊道:“出去佈防!嚴加巡邏!元人說不定馬上就要來了!”
“太守大人!”
剛一進去,林運齊就過來了,段嶺全身溼透,被淋得狼狽不堪,擺擺手,倒在廳堂中央的榻上。
“太守大人?這是新來的太守?年紀這麼小?喲,長得還挺漂亮。”
“太守,百姓找我們要牛,怎麼辦?”
“這是太守?今年的軍餉可以發了吧?弟兄們等著吃飯呢!”
“河間傳來急報,今季的麥子……”
“昨夜發現元軍於松山中駐地……”
“橫山遠溪處有山賊肆虐……”
“老太守生死不明!現在派人上任?朝廷這是什麼意思?!”
廳內進了不少人,你一言我一語,段嶺沒一個認識,只得茫然點頭,擺手,連話也說不出來了,只聽到林運齊唯一的一句:“太守大人需要休息,明天再說,該給你們的都會給你們,我們家太守是探花郎出身,朝中是有人的,不會讓你們挨餓受凍,各位請——”
“再吵!軍法伺候!”武獨驀然怒吼一聲。
廳內靜了。
林運齊把人紛紛請出去,聲音便逐漸變小,遠離。段嶺心道我的老爺……我的老天爺,繼而無視了那一群武將,朝武獨身上一靠,睡著了。
再醒來時,段嶺已經要餓瘋了,看到武獨打著赤膊,肩背上纏著繃帶,只穿著襯褲,盤膝坐在榻下案旁煮粥,香氣撲鼻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