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晉以來有所衰落,但到目前為止,雖然談不上頂級門閥,但仍在一流末尾徘徊,其實不錯了。
“梁將軍”應該就是衛將軍梁芬了。
這個職務怎麼說呢,理論上很高,但梁芬應該沒有開府,在朝中權力有限。他最好的出路,其實還是謀一個地方職位,比如刺史、都督之類,就是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眼光了。
“你今日在巡視?”庾文君問道。
“天下鼎沸,時局喪亂,正要多加巡視。”邵勳答道。
“難得有個春日遊玩的機會,卻不知下一次是何年了。”庾文君像個小大人般嘆了口氣,眼角的小月牙也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幾絲憂愁。
“戰事不遠矣。”邵勳也嘆了口氣,道:“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熬過去。”
“啊?”庾文君驚訝地捂住嘴,嬌豔的野花貼在臉上,頗有幾分人面桃花相映紅的趣味了。
梁氏也看了他一眼,不過並未說話。
“洛陽這種風口之地,不知道怎麼都喜歡留在這。”邵勳看了眼遠處的山川、河流,道:“你若想年年賞花,不如搬到江南去。”
“為什麼?”
“要打仗啊。”邵勳說道:“打來打去,人都死光了,最後怕不是讓幷州匈奴佔了便宜。”
梁氏蹙眉,似乎有些憂愁,又好像不太喜歡這類灰心喪氣的話。
庾文君下意識問道:“你不是很厲害嗎?我家的部曲,沒一個有你這麼能打。”
邵勳失笑,道:“戰陣之上,萬箭齊發,再勇武又有何用?世間最厲害的本事是‘集眾’,它有排山倒海、改天換地的無上威能。我——差得遠了,不過是亂世之中隨波逐流的小卒子罷了,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握,遑論其他。”
他這一番話,讓在場幾人都沉默了。
庾文君眨了眨眼睛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良久之後,天真地問道:“你會幫我嗎?”
邵勳失笑,認真地說道:“會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庾文君的嘴角又翹了起來,大眼睛彎彎的,笑得很歡快。
梁氏沒好氣地看了小妹妹一眼,不知道說些什麼好。
今日兩人同乘一車,路上遇到個怪道人,說她倆皆有“鳳格”,未來貴不可言,或有皇后之命。</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