攬全域性,庾珉掌管尚書諸曹,尤其是至關重要的吏部。
大將軍府的任免,最終還是要到臺閣過一遍手續。在這件事上,庾珉死死盯著王衍,不會讓他過於得意。
想到這裡,鄭豫微微睜開一條眼縫,偷瞄了下樑公:外間有人詆譭他“面善心黑”,真的是詆譭嗎?
和王衍說完話,邵勳又看向北軍中候裴廓,問道:“克儉,洛陽中軍有多少人了?”
“左右衛計有二萬一千餘人,驍騎軍三千五百餘騎。”說到這裡,他頓了一頓,道:“僕聞明公欲將幽州突騎督調至汴梁,去掉此部,驍騎軍尚有兩千餘。”
“兩萬三千步騎,夠了。”邵勳說道:“年前、年後好生操練一番,東陽門太倉內的存糧——”
“明公,秋收之後,太倉存糧已破百萬斛。”大司農崔功說道。邵勳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。
崔功出身博陵崔氏,老神棍一個,不過也是有真才學的,投靠很早,算是盧志的人。
此番博陵崔氏被狠狠責罰了一番,不知崔功心裡是怎麼想的。
“禁軍操練,需糧甚多,大司農好生照應一番。”邵勳說道:“潘園、邵園及金谷園外匈奴俘虜,盡付於汝,好生管著。”
“遵命。”崔功應道。
“克儉。”邵勳又看向裴廓,道:“操練完畢後,便要上陣了。具體何時進攻,你自己拿主意。硤石堡一定要攻下來,以配合主戰場。”
“遵命。”裴廓應道。
不出意外的話,明年禁軍又是血流成河。對此,他只能嘆氣,沒什麼辦法。
三年之間有兩年在打攻城戰。
除新安之外,已經攻克的白超塢以及即將進攻的硤石堡,都建在兩山夾峙的驛道正中,想繞後斷補給,長期圍困都不行。
不過,時局若此,他做也得做,不做也得做。
花奴為梁公生了三個兒子,這般情況,換你能視而不見?
裴廓做不到,他覺得河東裴氏也不應該視而不見。
這不是一個兒子,是三個!
反正他已經暗中遣人至河清,走峽谷小路回河東了。聞喜的老傢伙們若不同意,那他也不想給他們面子了,直接開罵,直到罵醒他們為止。
你們這幫老貨,一點用都沒有。到頭來,還是靠一個女子為家族做出巨大的貢獻,但這般大好形勢,你們卻畏畏縮縮,不知道在想什麼,真是荒唐!
硤石堡那邊,他也會想辦法。
梁公打下河北,橫掃青州、河內、上黨之後,就連王衍都忍不住了,你們在猶豫什麼?
想到這裡,他偷偷看了眼前方的庾珉。
庾子據面上雲淡風輕,心裡不知道多急呢。最近大半年,他駁回了好幾個重要任免,讓王衍不太高興。
幾乎快要走到明面上的對抗,直接反應瞭如今洛陽、汴梁的局勢。
族裡有些人建議與王氏聯姻,並作出了實際行動。裴廓對此比較滿意,但覺得還不夠。
當然,聯姻派的那些人說得也有道理,讓琅琊王氏頂在前頭,對裴家沒有壞處。
若哪一天王氏、庾氏同歸於盡,豈不美哉?
“此事既明,便無甚大事了。”邵勳想了想,最後看向河南尹盧晏,道:“河南諸縣的莊園次第恢復,這是好事,但須得注意一下,莫要讓他們隨意侵佔荒田。這些田,我還有用處。”
“遵命。”盧晏應道。
河南、洛陽、偃師、鞏等縣的莊園密密麻麻,但大部分撂荒了,空無一人。
現在有人嘗試恢復,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罷了,他們沒有足夠的錢糧將數百里膏壤的伊洛之地盡數恢復。
梁公盯著這些田地,大概是想將這些原本是士族豪強的土地收歸公有,然後重新分配給自己人,就像他之前一直做的那樣。
“子道在鄴城,可傳回家書?”邵勳又問道。
“有的。”盧晏答道:“多為家中瑣碎之事,不甚重要。”
“河北局勢,你怎麼看?”
盧晏聞言,咬了咬牙,道:“僕請明公北上鄴城視事。河北大亂方平,人心惶惶,明公若至,則人心安定,不復為亂矣。”
邵勳沉默片刻,嘆道:“諸事繁雜,明年開春後再說吧。”
盧晏恭聲應是。
會議結束之後,邵勳又在洛陽逗留了旬日。
期間,他讓親軍和洛南府兵一起,和禁軍各部輪番講武,瞭解了一下禁軍各營的真實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