員會射箭,全員能近戰,士氣高昂,勇猛無匹,戰力之強橫,遠超兩漢以來的精銳步卒,正好對上較之兩漢三國以來戰力暴增的胡人騎兵。
非常之時,就該有非常之人做出非常之變革。
至少從軍制改革這方面來說,梁公可謂果決,合該為天下之主。
今見改革成果,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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閱兵結束之後,邵勳便入住了廣固城。
旬日之間,一直在接見青州地方官員、士人,甚至連徐州那邊都有人過來拜見。
七月初八,他帶人至廣固周邊的鄉里巡視。
大戰結束,一度被曹嶷徵集起來的兵士盡數返鄉,歸家務農,整個青州大地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平靜。
傍晚時分,夕陽西下,茂盛陰翳的桑樹之下十分涼爽,邵勳與陪同而來的青州士人席地而坐,小憩一番。
“青州雖平,猶有大事。”親兵們煮好茶後,邵勳一一分給諸人,說道。
“明公日理萬機,諸事繁雜,勞心勞力。青州乃小州也,些許事體,吾等願為明公分憂。”逢闢接過茶碗之後,立刻表起了忠心。
邵勳聞言一笑,目光落在逢闢身後的王裒身上,道:“王公乃齊地大德,可有教我?”
王裒拱了拱手,道:“明公所願,無外乎闢田畝、均戶版、納賦役三事。”
“王公知我。”邵勳讚道。
王裒出身城陽王氏,居於營陵——此縣原屬城陽,後入東莞,再入北海。
祖父王脩(王修)乃曹魏名士,父親王儀曾為司馬昭司馬,被殺之後,終身不出仕晉國,在營陵鄉里治學,教授門生,名氣極大。
當然,王裒並非那種死讀書之人,事實上很有機變。
他曾有個學生被縣裡抓役,苦不堪言,請他代為說情。
王裒嘴上說你的學問還沒到可以免役的水平,不願寫信走後門,但到了服役之期,他親自擔著飯食,兒子帶著鹽、豉、草鞋,隨從門徒千餘人,為這個學生送行。
縣令見了,頗為“慚愧”,全縣上下以為“羞恥”,於是免去了這個門生的勞役。
名士做事的手段,嘖嘖,甚至還能引為一段佳話。
人家可不是讀書讀傻了的人!
邵勳瞭解了王裒的名氣地位後,表其為城陽太守。
王裒立志不為晉臣,婉拒之。
於是闢其為梁國監察御史,巡視城陽、北海二郡,王裒思慮再三,在門徒們的勸說下,有些傾向於答應了。
邵勳對此心知肚明,他也很願意用王裒。
這個人和燕國劉翰一樣,都是在一州之內名望很高計程車人,門徒眾多,影響力很大。得到他們的認可,對穩固地方局勢至關重要。
而且,王裒對大晉朝的觀感極差。
祖父是曹魏名士、忠臣,父親在東關之戰後為司馬昭無端殺死,他一生曾被大晉朝三徵七辟,都拒絕了,誓不為晉臣。
從某種程度上而言,這是個非常樂意看到晉朝滅亡的地方名士。
這種人怎能不用?
“曹嶷鎮青州數年,版籍多有錯漏。王公門生遍佈諸郡國,可願為我清理版籍?”邵勳舊事重提,再問道。
王裒沉默了一會,拜道:“固所願也,不敢請耳。”
邵勳大喜,起身將王裒扶起,道:“王公可以監察御史之身,巡視城陽、北海二郡。此二郡之後,復巡長廣、東萊、齊國三郡。諸般事了,梁國御史中丞虛位以待。”
梁國本有御史中丞一員(崔遇),邵勳準備增設一員,謂之“左丞”、“右丞”,併為御史大夫的副手。
青州是小州,武帝時期人口普查,只有五萬戶,簡直讓人笑掉大牙。
曹嶷說自己“兵眾十餘萬”,這話對,也不對。
不對之處是這十幾萬兵多為臨時徵發的農人,對的是他確實能徵發到十幾萬丁壯。
戶籍上就五萬戶的話,什麼逆天本事能變出十幾萬丁壯?
如果邵勳放任不管,讓青州官員、士人自己編戶口,多半隻能給編出三萬戶,其中大多數還掛靠在士族豪強名下。
所以他需要重新清查戶口,但又沒這個資源、人手,畢竟事情是靠人去做的。
思來想去,只能拉攏一些青州地頭蛇,許以好處,讓他們在編纂戶口時不至於太過傾向於地方,隱瞞太多戶口。
他的底線是十萬戶。
如果你們報上來的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