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了,勿得懈怠。”
看著曹嶷遠去的背影,逢闢嘆了口氣。
他知道,曹嶷還沒徹底死心,還沒能轉過彎來。即便到了這會,他還寄希望於江東,盼望司馬睿能派兵北上,解廣固之圍。
不到最後一刻,難以死心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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得到廣固城被圍的訊息後,邵勳挪了下位置,自沛縣北上,抵達了魯國,仍然一隻眼睛盯著淮河一線。
很多大將軍府的幕僚們陸陸續續趕來,在魯縣城外徵用了一座莊園,就地辦公,時已五月初十。
魯國最大計程車族是賈氏。對,就是那個賈充的後代。
國朝還是有些異姓郡公的。
如王沈受封的博陵郡公、石苞的樂陵郡公、陳騫的高平郡公、荀勖的濟北郡侯、賈充的魯郡公、裴秀的鉅鹿郡公等等。
到了這會,大部分以郡為國的宗王都名存實亡了,郡公當然更不行了。
最後一任魯郡公賈湛死後,國除,現在魯國應該稱作魯郡了。
賈氏當然還有族人,但沒人為他們說話了,邵勳也不可能再給他們封國,故羊亮羊長玄(前車騎掾羊繇之子,曾任大鴻臚,後告老歸鄉)原地變成了魯郡太守。
邵勳如今就住在賈氏莊園內。
可惜王景風不在,她曾是這座莊園的主母,應該住過一陣子。
邵勳有點想她的地動山搖了。
搖頭驅散了腦子裡的黃色廢料後,邵勳站在地圖前,一看就是許久。
幕僚們進出時都放輕了腳步,生怕打擾他。
剛剛被安了個大將軍府軍謀掾頭銜的張賓坐在書案後,小心翼翼地翻閱著軍報。
因為地位最高,羊忱已被任命為青州諸路兵馬的大都督,總領各路兵馬。
張賓對此無甚異議,但他看了許久,還是看出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。
梁公也很矛盾啊!
門外響起了腳步聲,一番交涉之後,王玄被放了進來。
“明公。”王玄躬身行禮。
邵勳轉過身來,拉著他的手坐下,道:“眉子,汝南之行如何啊?”
“費府君年雖老,而壯心不已。”王玄苦笑道:“有汝南土人詬其為‘費破家’。”
邵勳聽後,輕笑一聲。
汝南這個地方,始終不得安分。不過在遷移了大量關西流民之後,局勢在慢慢好轉。若非甘卓時不時北上擄掠,攻破縣鄉、掠取人丁的話,收拾當地豪族再簡單不過了。
“田畝清丈得如何?”邵勳問道。
“難,太難了。”王玄嘆道:“在當地徵發的計吏陽奉陰違,不配合。若非明公調來了百餘名梁縣武學生,我連算賬寫字的人都不夠。”
邵勳點了點頭,道:“此事貴在持之以恆。當年襄城郡也是這般,慢慢就好了。”
今年年初畢業的武學生,除少數分配進銀槍、黑矟及騾子軍,填補軍官缺額外,絕大多數轉文職,以填補梁國下級官吏的空缺。
那百餘名武學生在汝南忙完之後,就會分到梁國諸縣,熟悉政務,為將來打好基礎。
為此,他去年都沒招募新兵,主要是財政不允許,次要原因則是沒有充足的軍官。
到了明年,許昌武學第一批學生可派上用場,屆時人手就充裕許多了,財政應該也會寬裕不少,可再招募一批新兵。
另外,今年還有一批梁縣武學生被調到汴梁,充當教師,籌辦汴梁武學,明年年初正式招生。
沒有這些人,邵勳是真的沒法在與世家大族的討價還價中佔得上風,因為缺乏官吏。
“此番召眉子而來,實為青州之事。”邵勳話鋒一轉,說道。
王玄靜靜聽著,事實上來之前他就猜到了。
青州豪族官員大面積投降,此時正需安撫人心。琅琊王氏的人出面,效果比邵勳本人去好太多了。
“你可代我至廣固城下。”邵勳繼續說道:“曹嶷若願體面出降,我保他全家無事,財貨、女子一無所取。汴梁城中,我亦備有一宅院,可賜予曹嶷,以為居所。”
王玄聽明白了。
這就是給曹嶷一個富家翁的地位,代價是搬來汴梁居住,就近監視。
說實話,這個條件很不錯了,曹嶷如果不想死,必然會答應。
“若曹嶷不願降,則宣佈只誅首惡,脅從不問。”邵勳又道:“殺曹嶷者,有功無罪,白身立授八品職官,有官身者超擢三級。我說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