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用到。
撥挑則是馬槊騎兵從步兵軍陣外圍掠過時,撥開槍桿,將人挑起甩落。
重型騎戰武器不是誰都能玩的,氣力不足的就只能玩玩輕便的騎槍、長矛。
羊權手裡的馬槊比一般人用的粗長很多,但他氣力驚人,耍弄起來沒有任何遲緩的感覺。而如果訓練時能玩得動這類超重武器,真正廝殺時換小一號的,簡直能玩出花來。
“梁公怕是不會再招撫曹嶷了吧?”羊楷突然問道。
“不會了。”羊忱輕聲說道:“自為父來到泰山的那一刻起,就不會了。你去廣固,也只不過是麻痺曹嶷罷了。”
羊楷苦笑。
像他這種簪纓世族子弟,在天下大棋盤之上,卻也只能當個棋子。
其實也無所謂了。
這個出使的履歷,將來總會有說道的,梁公也會予以補償。
從今往後,他們這一支羊氏子弟中,他走文官路線,弟弟羊權走武將路線,其他人年未及弱冠,還談不上路線選擇。
當然,如果世道變亂,他也可以轉武將,畢竟武藝沒有落下。
如果天下慢慢太平了,就沒必要,一輩子當個文官也不錯。
父親當年就是從幕僚起家,最高至刺史、侍中,然後免官在家。看起來是個文官,但趙王倫強行徵辟他的時候,搶了一匹沒有鞍具、馬鐙的戰馬,光背騎上,左右開弓,射退趙王追兵,奔回泰山。
如果不露這一手,誰都以為當了大半輩子文官的父親手無縛雞之力呢。
泰山羊氏子弟,可沒那麼弱不禁風。
“回去吧。”羊忱又催促道:“劉靈在濟北招誘了不少人,皆帶械來投。及至明年三四月間,兵眾會更多。屆時三面圍攻,曹嶷挺不了多久。攻滅曹嶷後,梁公必奪兵削權,屆時該怎麼維繫家業,要好好想想了。你——可懂?”
“懂了。”羊楷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關竅。
奪佔青州後,梁公必然會限制泰山羊氏,免得腹心之地出現不在其監管下的武力。
因為實事求是講,一旦梁公在前線遭遇慘敗,像他們羊氏之類大族是可以直接讓地方易幟的。甚至不止泰山一郡,能夠裹挾數郡。
沒人能夠無視他們的威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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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風呼嘯,普降大雪。
劉靈帶著三千餘名士卒打獵而歸。
時天色漸晚,濟北城門已閉,劉靈親自上前,叫喊了許久。
守兵在城上探頭探腦了許久,確定是外兵屬劉靈後,便將其放了進來。
三千餘人提著雉雞、狐兔吵吵嚷嚷入了軍營,很快開始架鍋燒水,整治獵物。
城裡來了一個名叫段牙的軍官,聽聞是幽州的什麼都尉,帶著數百騎,將城池塞得滿滿當當——甚至還住不下,有千餘匹馬就留在城外的矮牆內,遣伕役照料。
劉靈招誘來的這三千餘兵看到他們就恐懼。
高頭大馬、鋼鐵洪流,戴著面簾,手持長槊,如摧枯拉朽般衝進步兵隊伍裡,如同趕羊一樣將他們驅趕下河。
哭嚎之聲不絕於耳,幾乎成了他們這些天師道徒記憶最深處的噩夢。
“呸!”劉靈看著屯於隔壁軍營的鮮卑具裝甲騎,笑罵道:“上門要飯的。幽州養不活他們了,來濟北乞食。”
眾兵勉強笑了笑。
比起八九年前,這幫鮮卑人又有所變化。
裝具更精良了,更會打仗了。戰爭是最鍛鍊人的,所有人都在進步,但他們還是對鮮卑騎兵有種深入骨髓的恐懼。
“將軍,今日午後侯府郎中令至,言年後曹嶷恐來抄掠,需得做好準備。”留守軍營的小校前來稟報道。
“小事,不還有那些鮮卑人麼?”劉靈哂笑一聲,道:“曹嶷若來,便將他騙到濟北,鐵騎一衝,看他能回去幾個人。”
小校是邵勳親兵出身,知道怎麼打仗,聞言點頭道:“正月裡還會有一支鮮卑輕騎過來,大約兩千餘騎,這會已到安平了。”
“有這麼多騎兵?”劉靈驚道:“乾脆去抄掠曹嶷得了。”
“梁公尚未委任統帥,將軍切勿輕舉妄動。”小校勸道。
劉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,終究沒說什麼。
“那就先過年吧。”他嘆了口氣,道:“年後殺回青州老家,把曹嶷的狗頭斬了!什麼玩意,我當年為天師的時候,他曹嶷是什麼人?聽都沒聽過。”
論起資歷來說,劉靈真的挺嚇人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