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王玄的保證有屁用。不說別的,萬一新安之戰失敗,讓王彌打到洛陽城下,你怎麼運糧?到時候連累我從前線回援,可就不好玩了。
“先如此吧。”邵勳說道:“新安那邊的情況,一日一報,快馬送往我軍中。八月秋收之前,我會讓忠武軍北上,攻崤坂二陵及黽池,聊為牽制。其他的,朝廷自己想辦法吧,記住一點,持重為上。”
戰場之上,有一種奇怪的現象,即某一場大戰役爆發後,失敗的一方大幅度潰退,讓出許多土地。尤其是那些地形艱險之處,潰敗時心無戰意,人人爭相奪命而逃,輕易將其讓出。待到後面調整過來,想要重新收復這片土地時,卻要付出慘重的代價,因為敵人已經有地利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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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安就屬於此列。
在過去兩年,匈奴不是沒有從這個方向進兵,朝廷也不是沒有在新安甚至更西面的地方與匈奴交戰,但每次匈奴撤走,都沒有佔據這片土地。
而在關中被拿下後,他們沒了後顧之憂,直接將弘農佔下,並且給了王彌。
王彌就五個縣的地盤,他的積極性可比匈奴人強多了,自然好生經營。朝廷現在要拿回新安,肯定要付出血的代價。
“對了,朝廷有沒有徵調過其他州郡的部伍?”邵勳問道。
“有。”王玄肯定地點了點頭,道:“荊湘還在戰亂,抽不出兵,但襄陽依然派了三千兵北上。揚州那邊,卻無兵調派。”
邵勳點了點頭。
他之所以問這件事,純粹是想分析下朝廷還有多少殘存的威望。
司馬越時代,雖然洛陽屢次被圍,但揚州依然派了兩次兵,一次是王曠帶的淮南兵,在上黨全軍覆沒;一次是錢璯帶的吳興兵,因畏懼匈奴,直接在廣陵造反。
荊州也曾派過五千兵北上,不過走到半路回去了,因為洛陽之圍已解。
司馬越死後,洛陽局勢依舊艱難。到了這時候,卻只有荊州肯派兵了,江東則用沉默拒絕了朝廷的徵召——這不怪司馬睿,只是吳地豪族不願出兵罷了。
好在他們現在還願出錢糧。
若是哪天錢糧都不願出了,洛陽朝廷就真的威信掃地了。殘留下來的,可能就是一點大義罷了,甚至連官員任免都不一定做得到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邵勳嘆了口氣,道:“好自為之。家眷能搬出洛陽的,就搬走。”
“景風和惠風已不住在洛陽。”王玄下意識說道。
邵勳好笑地看了他一眼,沒說什麼。
他這會不想女人了,賢得很,懶得和他掰扯。
將王玄送走後,邵勳讓人將胡床搬到裴妃臥房窗外,說了會話。
“……此戰有把握麼?”裴妃問道。
屋內有小孩的哭聲,好像是餓了,好在不一會兒就止住了。
邵勳聽得心癢癢,說道:“打仗哪有什麼把握不把握的?不過阻河拒敵,總比冒險奔襲妥當。”
上次和匈奴打的是運動戰,這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將是蹲坑戰,區別還是很大的。
不過這卻很適合以步兵為主的他,因為機動能力真的不行。
“嗯。”裴妃的聲音又傳來:“別隨意逞強,我們娘倆等你回來。”
“好。”邵勳說道:“除非劉聰出現在我面前,不然我就深溝高壘,固守不出。”
“兗州有把握嗎?”裴妃又問道。
“暫時無事,八月秋收時難說。”邵勳說道:“不過也不用擔心,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。”
裴妃沉默了一會,又道:“去歲匈奴吃了虧,今歲大河結冰之時,會不會再來?”
邵勳眉頭一皺,你別說,還真有這種可能。
與長江相比,黃河有個致命缺點,那就是冬天會結冰,有很多地方能讓人馬、車輛直接透過。
東西魏之時,西魏就經常徵發百姓於重點河段鑿冰,不讓東魏大軍過河。
黃河,終究不是長江啊,不好比。
“放心,我有應對。”邵勳說道:“你先在家帶孩兒,勿要掛念,等我回來。”
“嗯。”裴妃輕聲說道:“回來之後,多抱抱孩兒。”
“襄城公主之事……”邵勳遲疑許久,最終還是問道。
“她不會入邵家的,她是王家婦。”裴妃只說了這一句,便不再多言。
邵勳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。
老婆沒法服侍伱時,把自己親戚介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