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遐會意,輕手輕腳靠了過去,把耳朵貼在牆上。
“怎麼是你來服侍我?你兄長讓伱來的?”這是男聲。
“嗯。”這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聲:“明公,這是醒酒湯,喝了會舒服些。”
“我都已經放你回家了,何必呢?”
輕微的啜泣聲響起。
“你兄長那麼熱衷名利,怎麼會有你這麼個清純的妹妹呢?”男人有些醉意,說道:“怎麼?不願意了?你是我的戰利品,一句話可把你再抓回去。劉野那現在還在冰井臺呢。石勒就那麼好?他被我打得丟妻棄子,好在哪裡?”
一陣沉默。
“明公,別。”女聲有些驚慌:“求你了。”
“看來你還沒明白你兄長的心思啊。當初我把你放回家,他是不是很失望?”
掙扎聲小了許多,又有一陣啜泣傳出。
程妻白了他一眼,程遐有些不自然。
凌亂的腳步聲響起,片刻之後,好似有人撲倒在案几上一樣,發出“吱嘎”的聲音。
窸窸窣窣聲音響起,還有愈發粗重的喘息。
“呀!”一聲包含著複雜感情的女聲驟然響起,響到一半,好像被自己捂住了,只剩下若有若無的嗚咽。
許久之後,隔壁的動靜平息了。
程遐收回了傾聽的動作,用眼神詢問妻子。
妻子遲疑地點了點頭。
程遐坐回了榻上,脖子有些酸,腿也有點麻。
陳公到底是能開硬弓、騎烈馬的武人,體力就是好。妹妹被他翻來覆去折騰這麼久,不知道受不受得了。
不過終於成功了,不枉他處心積慮。
想當初,得知妹妹被釋放回家,還帶著拖油瓶的時候,簡直晴天霹靂。
一度想弄死石勒的孩子,再把妹妹送回陳公府上,想想又不敢。
好在一切重回正軌,一切都值得了。
休息了一會後,程遐又用眼神示意妻子,然後便從地道離開了。
隔壁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說話聲,不一會兒,男人在親兵的簇擁下,離開去了前廳。
程妻又等了一會,確保所有人都離開後,這才開啟房門,進了隔壁。
入目所見,小姑子伏在案几之上,一動不動。
程妻嘆了口氣,拿起一件毯子,將臀遮住了。
她伏到小姑子的耳邊,輕聲說道:“我回頭和夫君說一聲,不把你嫁出去,放心。”
程氏滿臉潮紅,聽到嫂嫂的話後,呆滯的雙眼才活動了起來,許久之後,輕輕“嗯”了聲。
程妻突然有些嫉妒這個小姑子。
柔柔弱弱,膽小嬌羞,逆來順受,一副好欺負的模樣。這種女人,固然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,但也會讓男人生出欺負她的衝動。
小姑子顯然被欺負得美了。欺負她的還是天底下最有權勢的那個人,該說她幸運呢,還是不幸呢。
“要不要去洗一下?"程妻問道。
程妻著魔地看著小姑子的動作,暗暗嚥了口唾沫,心想若是懷上了,陳公會不會認?
這可很難說。
這年頭士人聚會,經常拿小妾、婢女招待客人,還換著玩,生下來的孩子真搞不清楚是誰的,可不一定認。
想想就知道,你去朋友家聚會,留宿了。朋友把小妾送過來招待,第二天離開。過幾個月後,那個小妾懷孕了,你會認嗎?不可能的,因為那個小妾多半招待了不止一個客人,鬼知道懷的是誰的種。
另外一頭,程遐、邵勳先後回到了宴中。
飲了一會後,邵勳放下酒杯,道:“方今多事,冀州尚未平定,徐州又生事端。司馬睿背信棄義,公然插手徐州事務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何人能為我分憂啊?”
此話一出,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,程遐第一個起身,道:“僕願為明公分憂。”
廣平太守程牧詫異地看了他一眼。
他們都是廣平人,出身程氏這個大族。但程牧小時候就跟著父親搬去鄴城了,沒聽說過程遐這個人,更沒什麼交情。
嚴格來說,他是鄴城人。
就像襄城公主的前家令程元譚一樣,此君也出身廣平程氏,但三代人以前就定居洛陽了,你說他是哪裡人?事實上,程元譚有時候都自稱洛陽程氏了。
不過程牧跟著盧志去河南當官後,跟程元譚漸漸熟絡了起來,重敘家誼。
程遐這個人喜歡鑽營,熱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