帳下兵卒編為一軍,只是這領兵將領卻不知道為誰了。有些事要主動一點……”
桃豹仰首望天。
片刻之後,似乎是豁出去了,只見他找來親兵,問道:“石勒家眷何在?”
“在園中歇息。”親兵回道。
桃豹點了點頭,然後用略帶顫抖的聲音說道:“我聞上黨夫人有國色,當獻予陳公享用,請他們上車吧。”
親兵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,但還是應下了。
“支將軍……”徐光又看向支雄。
“我——”支雄張了張嘴。
“支將軍,有些事,過了今日可就沒機會了啊。”徐光語重心長地說道:“聽聞你在城中有宅邸,富麗堂皇,往日也得罪了不少人。若一介白身,可保得住這些?”
“我——”支雄囁嚅了下,然後垂頭喪氣地說道:“我與桃將軍一起獻上劉夫人。”>/>
徐光笑了,道:“其實何必呢?攻三臺便已經與石勒撕破臉了,剩下的都是順手為之罷了。”
說完,他便與二人站在一起,靜靜等待。
未幾,收到訊息的程遐奔了過來,先看看桃、支二人,又看看徐光,悄悄拉住他,低語一番。
徐光的臉色有些為難,時不時搖頭。
程遐滿臉懇求之色,連連作揖。
不一會兒,劉氏等人被軍士押了過來。
為免有人心向石勒,縱放其家眷,押送之人都是桃豹當太守時的親信。不過看樣子,劉氏雖然滿臉怒容,似乎也沒有求死的想法,程氏抱著嬰孩站在身後,滿臉恐懼,看樣子比劉氏不經事多了。
一行人很快上了馬車,往鄴宮而去。
鄴宮丞相府之內,邵勳坐於上首,正在聽取庾琛等人的彙報。
“秋收以來,割野地‘無主之糧’三十萬斛,皆已存於白藏庫內。”庾琛說道:“有此糧草,可支三萬兵三月所需。汲、魏、頓丘三郡又有豪族獻糧三十萬斛,尚未啟運。”
“豪族所獻之糧,存於安陽即可。”邵勳說道:“再遣人北上至廣平諸縣,收糧而回。”
“好。”庾琛應下了。
“河北之事,你打算怎麼做?”邵勳問道。
“請明公留一營精兵助守。”庾琛說道。
邵勳沒有立刻回答。
其實,他在河北打,其他地方並不太平,事情並不少。
因他上半年拿下了宛城,建鄴那邊受了刺激,司馬睿拿出密詔,“承製”以祖逖為徐州都督,率軍北上下邳。
江南豪族沒有明著反對,畢竟司馬睿連密旨都拿出來了,但不明著反對,不代表不會拖後腿。
扯皮到最後,司馬睿居然只給祖逖湊到了幾千兵馬,委實寒磣。
六月底的時候,祖逖乘船北上至淮陰,拉攏豪強,收取資糧,同時建熔爐,冶煉兵器,暫時還沒進一步動向。
荊州方向,因為宛城不再參與平叛,朝廷命王敦率部加入平叛序列。
陶侃、周訪率軍,水陸並進,數敗杜弢,戰果斐然。
但當地還有杜曾、王衝等人先後加入叛亂,並未完全平息。
王敦似乎也沒把心思放在平叛上,他更多地還是拉攏、任用私人,擴大勢力。
收到這些訊息時,邵勳沒有管,只是給宛城幕府軍司樂凱下令,著其徵發丁壯,加強戒備。
豫州南部的幾個郡也接到了命令,徵發兵士,謹守疆界,以防不測。
整體採取的是守勢,避免被人突然襲擊,攻入空虛的腹地。
至於徐州方向,聽聞東海內史糜晃與祖逖有了點小摩擦,還敗了一場,擔心他把本錢全部輸光,於是令其以守為主,勿要輕舉妄動。
現在已經在軍事上打敗了石勒,進入到政治戰階段了,邵勳有點想撤回一部分人馬,加強南邊的防禦,但庾琛要求他留下“一營精兵”……
說實話,現在邵勳手頭就兩個半營精兵,即銀槍左營、右營,外加黑矟軍算半個。
三大主力給你一個?
他起身走到了地圖前,看了許久,道:“黑矟軍北上以來,廝殺良久,尚有兩千九百兵。我把這支部隊留給你吧,但不會駐鄴城,而是屯於安陽。”
說完,他又道:“我已令銀槍中營抽調兩幢兵北上,這會應已至陳留。這兩幢兵雖沒打過仗,但操練良久,並非一觸即潰之輩。黑矟軍本有六幢兵(三千六百人),今編為七幢,些許缺額,在安陽招募無家室拖累之精壯百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