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一慌神,就失去了袍澤們的身影。
這會四處張望了一下,看到一隻在空中獵獵飛舞的“仙鶴”,立刻靠攏了過去。
隊主彭陵背上的認旗就繪著仙鶴,很好認。
“前進!”幢主大聲下令。
不用任何人吩咐,整隊時刀盾手就已經到了前面。
箭術出眾的人也往前擠。
“步槊手,愣什麼呢,上前!”彭陵踹了新兵一腳。
新兵恍然大悟,手持粗長的步槊,頂到了刀盾手後面。
激越的鼓聲始終未停。
沙沙的腳步聲充塞耳間。
新兵端著步塑,看著前方已經人仰馬翻的戰場,聽著身邊老兵們不住的提醒,心越來越定。
他有種奇異的感覺。
前面喘著粗氣的刀盾手,右邊“賊眉鼠眼"的步弓手,左邊扛著木的“大力士”,以及身後斜舉鉤鐮槍的河陽鄉黨,都是他的手足兄弟。
身處這樣一個集體當中,與兄弟們一起拼殺,有何懼哉?
只要黑稍軍還在,以後的他也會不厭其煩地向新人講述兄弟們的光輝往事。
“殺!"幢主高舉長劍,大喝道。
“殺!"前方煙塵瀰漫,新兵壓根看不清敵人在哪,反正跟著上就是了,幹他孃的!
“嗖!"步弓手射出一箭。
煙塵中似乎傳來聲慘叫。
手還是那麼穩!"隊主彭陵讚歎了一聲,然後快走幾步,衝進了煙塵內。
新兵跟著上前,他已經看到了隱隱綽綽的人影,那是敵人的騎兵。
他知道,賊騎中招了!因為昨夜他們挖了陷馬坑。
這幫賊子竟然比他還傻不愣登,被那些河南豪族輕騎一引誘,直接就衝了過來,然後陷入了混亂。
“幹他!”一匹戰馬嘶鳴著衝了過來,鉤鐮槍手從身後衝出,眼疾手快,勾住了馬腿。
另外一側,似乎還有另一名鉤鐮槍手勾住了馬腿。
“大力士”怒吼一聲,擎著上粗下細的木棓,攜萬鈞之勢砸了上去。
敵騎肉眼可見地胸口凹陷了下去,口鼻溢血,摔落地面。
新兵被人仰馬翻的場景刺激了,直接衝了出去。
一名賊騎拿著馬刀,胡亂劈砍在刀盾手的大盾上。
新兵快走兩步,挺槊直刺。
艹,刺空了!
他一急,揮舞步槊,將敵騎橫著掃落馬下。
一名刀盾手上前,環首刀精準地斫在敵人脖頸之間,鮮血泉湧而出。
新兵笑了。
老子手裡的是步槊,可不是長槍,砸你一兩個人還不是輕輕鬆鬆!
他彷彿卸下了千鈞重擔,挺著長槊,照著又一名敵騎刺去。
有走散的刀盾手、步弓手向他靠攏了過來,片刻之後,一名手持長柯斧的壯漢也靠了過來。
他們都是老兵,知道編成幾人小組更有威力,戰場存活率也更高。
新兵找到了被人需要的感覺,也找到了融入集體的感覺,這樣就對了,太對了!
黑漆漆的步槊在煙塵中或刺或砸,數息間已打落兩騎。
長柯斧壯漢也十分了得,偶爾遇到身披鐵鎧的敵騎,就靠他來破甲了。
步弓手始終躲在人群中,箭勢又快又準,箭箭咬肉。
步槊手新兵殺得性起,彷彿打通了任督二脈,過往兩年中刻苦習練的技藝全都回來了,此刻一招一式都招呼給了敵人。
打到最後,他也不知道衝到哪裡了,反正只要看到還坐在馬背上的人,追上去捅就是了,直到鉦聲在山坡上響起。
“鳴金而退,走!”長柯斧壯漢扯了他一把,向後退去。
左前方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。
新兵一驚。
“自己人,掩護撤退的。”壯漢扭頭說了一句,繼續向前跑。
新兵放心了,片刻之後已跑回了出擊陣地。
背插認旗的軍官一一上前,招呼自己的兵靠攏過去。
新兵的太陽穴嘭嘭直跳,竟然還沒從方才的混戰中緩過神來。
隊副走了過來,看著他臉上被汗水沖刷出的泥灰印子,哈哈大笑,道:“方才打得不錯。就是衝得太猛了,在後面喊你都聽不見。”
新兵想笑,卻發現渾身都已經脫力。披甲廝殺,太累了。
隊副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以後悠著點。你那個樣子,消耗氣力太快,不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