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然願意了。”年輕人賣完韭菜,哈哈一笑,直接走了。
小校還想多問,卻只吃了個後腦勺,有些無奈。
在人家的地盤上,他還不敢造次,不然一定把這廝抓回來,好好審問,滿足自己的好奇心。
不過他也算看出點眉目了。
這些百姓,好像既不是部曲也不是莊客。也就是說,他們沒有依附於哪個塢堡或莊園,就是自種自收、自食其力的百姓罷了。
真細究起來,有點類似曹孟德擊敗黃巾後,並其部眾,於許下屯田的故事。
但世事變幻,滄海桑田,昔年曹孟德安置在許都附近自食其力的百姓還有幾個?
不過百年時光罷了,最後一個個不還是成了部曲莊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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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公固然聲名赫赫,但他能抵擋得了大勢嗎?
“嘩啦!”一條魚掙扎著蹦上了甲板。
小校目瞪口呆,正經釣魚沒釣到,送上門來的卻有一條。
輕輕摳住魚鰓後,將此魚交給了伙伕,著其烹煮一番,然後繼續看著岸邊的景色。
遠處是一排排規整的房屋,一看就是新建沒幾年的,因為老房子不可能排得這麼整齊。
房前、路邊甚至田埂上,遍植桑樹。
觀其大小,基本都是新移栽過來的,稍稍推算一下,便知這些桑樹最早也是前年夏天培育的苗,絕大部分甚至是去年春天培育,今年移栽的。
起碼還得等兩年才能大量採摘桑葉養蠶啊。
不過,陳公確實有大毅力,不嫌麻煩,整出了這麼個場面。
小校看著看著,竟然入迷了。
沒有大塢堡莊園掣肘,自己想怎麼弄就怎麼弄,這幾年說不定還免租賦,如此穩定個幾年,日子定然差不了。
唯一需要擔心的大概就是被匈奴掠奪了。
沒有塢堡莊園庇護,一旦敵軍大舉入寇,這些散居的百姓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。
就看誰的刀把子硬了。
小校十分好奇,打算明年再來看看。
睢陽渠東岸的河畔荒地上,幾處果園已經初具雛形。
這些果園都是邵勳的產業,因規模最大的一片是柿子林,故稱“柿園”。
庾文君帶著四位小姐妹,在林中小築內走著,如穿花蝴蝶一般,仔細布置著新家。
有些事,她喜歡親自動手,而不是假手他人。
果園外,馬蹄聲陣陣,那是義從軍的騎兵。
去年年底收編了不少俘虜,很多建制在高平之戰後殘缺,今年重新整編了一下:三千出頭的騎兵縮編為五幢。
庾文君閒時看過,軍官們拿著青、黑、紅等各色小旗,操演戰術,練得熱火朝天。
夫君時不時親自上陣,引領騎軍忽聚忽散,還有什麼“迂迴包抄”、“倒卷珠簾”之類,她不太懂,但看得出將士們很佩服夫君。
每每看到騎軍將校們用崇敬的眼神看著夫君時,庾文君心裡就像吃了糖一樣甜蜜。
嘻嘻,你們只能崇敬他,我還可以撲在他懷裡撒嬌。
“夫……夫君何時出征?”殷氏在院子裡的櫻桃樹上繫了一個彩結,問道。
她的臉很嫩,問完之後就轉身低頭,手在樹上摸啊摸啊,自己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。
“漕船北上後,可能就要走了吧。”荀氏擦著一張四腳高桌,說道。
“過幾天就走了。”蒲桃悄悄看了眼庾文君,見她離得遠,便低聲笑著說道:“絳霞,你昨晚服侍夫君沐浴,到最後都沒得手啊?”
荀氏臉一紅。
夫君特地讓人制了一個可以舒展地躺在裡面的浴桶。她和璇珠兩人自然要褪光衣裙進去替他擦洗,到最後,夫君竟然睡著了,醒來後只笑著說了句“小饅頭”,然後便起身上床,抱著文君入睡了。
小饅頭何意?
“過幾天去哪?”荀氏摸了摸滾燙的臉,問道。
“說是去考城處理公務,夫君畢竟是幕府軍司。”蒲桃說道。
“哦……”荀氏心不在焉,沒多想,只道:“在考城待一段時日,就要出征了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蒲桃也有些憂愁:“聽說建鄴那邊派了船匠北上,又從揚州調船,這次是真的要打仗了。”
別看這幾人還是小少女,但她們接觸的都是核心機密。
建鄴派船匠之事是有的,但不多。
調船之事也不假,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