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組建數百、一兩千具裝甲騎了。
整個十六國時期,具裝甲騎的數量逐漸增加,鎧甲越來越厚,馬槊越來越粗,簡直跟軍備競賽一樣。
到南北朝時,具裝甲騎達到了巔峰,成為當之無愧的軍中核心。
以北朝為例,本部落騎兵當具裝甲騎,其他部落的當輕騎兵或步兵。
450年,元嘉北伐,柳元景、薛安都攻弘農,大敗北魏具裝騎兵,還俘虜了兩千多步兵,本來要殺的,後來這些人哭訴:“以騎蹙步,未戰先死。”
即北魏用具裝甲騎督戰,逼迫步兵送死。
當時北魏軍隊的構成是什麼樣的呢?拓跋鮮卑的“沙漠之突騎”,外加其他胡漢百姓組成的“鹹夏之勁卒”。
與具裝甲騎地位相匹配的是,馬槊越來越變態。
陳留公拓跋虔的馬槊就以尺寸長、份量重而聞名,“槊大稱異”。
拓跋虔曾經把他的槊頓在地上,敵兵拔不出來。
南北朝後期,賀拔勝追擊高歡,因為槊太重,必須雙手持,故沒帶弓箭,讓高歡跑了,後悔不已。
蕭梁時,少府造兩刃槊,長588米,直徑超過01米。
羊侃“執槊上馬,左右刺擊,特盡其妙”。
這個槊還有個折樹槊的美譽,即羊侃策馬舞槊的時候,威勢太過驚人,別人嚇得爬上了樹,因為人太多了,把樹枝折斷。
為什麼要搞這麼變態的馬槊?
因為具裝甲騎的馬越來越高大,甲越來越厚,不得已而為之。
不過這也是具裝甲騎輝煌的頂點了。
後來,在戰爭中,人們發現,適當減輕一下鎧甲的重量,減輕馬槊的重量,提高機動性,比純粹疊甲更好一些。
任何事情,都有個平衡點。
原來搞得太極端了,不可取。
這從薛安都一次戰鬥中可以體現出來。
北魏“縱突騎,眾患之”,薛安都把鎧甲脫下,提升機動力,然後把北魏那些鐵罐頭耍得團團轉。
不過這時候還只是出現了苗頭,沒引起大範圍的重視。
等到各自的步兵也練出來,尤其是當具裝甲騎居然衝不動步兵時,人們就意識到該適可而止了。
於是,具裝甲騎不但開始輕量化,同時編制也大大縮減。
南北朝結束,隋代時,可能還有點風氣殘留,隋朝保留了五千多具裝甲騎的編制。
到了唐代,具裝甲騎規模進一步縮減,最多時也就三千出頭。
到了北宋有多少,我不太記得了,應該比唐朝還少。
不過到了北宋末年,具裝甲騎居然來了一次“文藝復興”。
在大家都不太玩這個兵種,編制大大縮小之時,金軍卻愛上了此物,以為衝陣主力,還經常得手。
不得不說,有些時候歷史就是個迴圈。
最後說一下上章騎兵突襲的事情。
我發現,不少人評判一件事物,缺乏“中間思維”。
什麼叫中間思維呢,就是萬事萬物不是非黑即白,大部分時候是灰色的,並不處於極端狀態,而是中間態。
二極體思維的人,要麼認為古代軍隊組織度超高,強悍鐵血,要麼把古代軍隊貶得一文不值,說現代中學生訓練成軍,都能輕易打垮古代的軍隊。
太極端了。
古代軍隊的組織度、實力,處於這兩種認知的中間態,且歷朝歷代或每個朝代不同軍隊之間的差異很大。
騎兵波次前進,為什麼覺得是高難度事情?你是不是把古人組織度想得太低了?
唐代經常派出少量軍隊,從中原出發,抵達邊境後,臨時徵發突厥、粟特、回鶻、契丹等雜胡部落,配合作戰。
而這支出發的唐軍,內部構成也不一定全是漢人,而是各族都有。
這種混編而成的部隊,唐軍佔少數,各族雜胡佔多數,大部分人語言不通,人種都不一定一樣,還是臨時徵發的,沒配合過,相互間不熟悉,人家能追擊上千裡。
再說東漢年間,禁軍突騎去邊境,徵發郡國突騎,再徵發烏桓、匈奴、鮮卑等部落兵,一起去草原,長途奔襲打仗,都是臨時編組的。
你是不是把古人看得太低了?
邵賊奔襲的部隊,義從軍2500人,驍騎軍1300-1400人,涼州軍2000人,自己的親兵300+,另有乞活軍烏桓人300。
義從軍是自己的經制之軍,驍騎軍是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