稍稍給少年清理一下,高源扭頭問一旁蹲著的沉叢雲:“沉大夫,要不要來打個賭?”
“什麼?”沉叢雲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,他哪敢玩這種禁忌東西:“不賭,不賭,不賭,我可不跟你玩這個。”
高源卻說:“我還什麼都沒說呢。”
沉叢雲道:“你就是說破大天來,我也不跟你賭。”
高源問他:“那你就不想知道怎麼賭?”
沉叢雲下意識問:“怎麼賭?”
高源指了指少年:“就賭我多久能止住他的鼻血。”
“呵呵。”沉叢雲笑了兩聲,然後一擺手:“你別跟我來這一套,你就算說你能一秒鐘就把他的鼻血給止住,我也相信,我反正不賭。”
高源一噎,這老傢伙還挺賊,他又問:“那你就不想知道賭注是什麼嗎?”
沉叢雲上下看看高源,問:“那你想賭什麼?”
高源道:“就賭以後誰用外治法治病……”
不等高源話說完,沉叢雲就道:“嘿,我就知道你得說這個,反正我沒這麼大本事,我可不能包治百病,你要是有這本事,就全拿去自己弄。”
高源說:“哎,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個。如果我把他用外治法治好了,以後衛生院裡外治的活兒就交給我,你以後別插手了。”
“啊?”沉叢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還反應了好一會兒,等確定自己沒聽錯,他才愕然問高源:“你沒說錯?”
高源卻道:“當然沒有。”
沉叢雲給逗樂了:“嘿,你還捨己為人,賭了,賭了,我賭,來來來,一言為定,誰反悔誰是狗!”
高源瞥他一眼,呵了一聲,什麼話都沒說,就去取了一根細線來,剪成兩段,找到少年的中指的第二、三節指縫橫紋處,用細線緊緊纏繞上。
沉叢雲看的一愣,問:“這又是什麼新奇方子?”
高源說:“一個小驗方而已。”
沉叢雲問:“治鼻衄?”
高源點點頭,然後拿過來了針灸盒,從裡面取出毫針,扶住對方的鼻子,然後急刺雙側迎。迎香為治鼻之要穴,可以治鼻衄,也可以治鼻不聞香臭。
一番行針之後,少年母親驚奇地說:“是不是流的沒那麼厲害了?”
少年下意識摸了摸鼻子,然後抽掉了鼻子裡面的棉花,可是嘩的一下,一灘鼻血下來了,弄得身上臉上都是,狼狽極了。
沉叢雲悄悄捂了捂嘴,有點想笑,但也沒敢笑。
“你沒事吧?”少年母親一下緊張了起來。
少年趕緊手忙腳亂擦著身上的血。
少年母親也趕緊過來忙:“快躺好,你這孩子,把棉花摘下來幹什麼?快頭抬起來,哎呀,哎呀,哎呀……”
高源卻說:“頭先別抬,拿個棉花再塞一下,你沒發現血流已經變小了嗎?”
正被弄得手忙腳亂的少年和少年母親齊齊一愣,少年母親扶住少年的頭,仔細看了一下,發現對方的鼻血流量真的變小了:“哎?”
她露出了驚奇之色。
高源又拿來兩個棉球:“繼續塞好。”
少年母親趕緊把少年把流血的鼻子塞好。
高源拿過少年的手,找到孔最穴,在上面消毒之後,行針針灸,等得氣之後,再行補法。
沉叢雲看著高源的針刺操作,也不由微微點頭,他覺得高源也還是有兩下子的嘛。
高源卻是心無旁騖地專心行針操作,一番補法之後,原本少年流血不止的鼻子,竟漸漸止住了血。
“哎呀,不流了不流了,終於不流了。”少年母親大鬆了一口氣。
高源見少年鼻衄已止,他也沒拔針,就說:“先留針吧。”
“哦。”少年小心地答應。
少年母親趕緊去詢問兒子情況,流了那麼多血,現在也不知道有沒有好一點。
高源看向了一旁蹲著的沉叢雲,他問:“你腿不麻嗎?”
“啊?”沉叢雲低頭看一眼,而後才意識到:“完了完了,站不起來了,看入神了,都給整忘了!”、
高源無語地搖搖頭。
沉叢雲趕緊抬起手:“高大夫,快來扶我一把。”
高源都要服了這個老六了,但是現在也沒辦法,他只能上前勉強把這個老傢伙給攙扶起來。
沉叢雲腿都麻了:“不行了不行了,站不住了。”
高源哪裡肯管他,直接把他往椅子上一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