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大夫,我回來了。”
當沉叢雲再一次站在高源面前的時候,高源一時間竟然有些恍忽。因為按照前世的時間線來說,此時的沉叢雲已經上吊自殺了,死相極為悽慘,哪裡來現在這般神采奕奕。
“哦。”高源恍忽地應了一聲。
沉叢雲又在朝著其他人打招呼。
嚴寬和嚴仁兩個人始終躲在門外,壓根沒敢進來。
安琪忙完了,聽說沉叢雲回來了,也正要過來看看,卻發現這兩個小子縮在門外,她問:“你倆怎麼了?幹嘛不進去?”
安琪只是平澹的一句話,卻把兩人嚇了一跳,就像是正在偷東西的賊被人現場抓包一樣。
安琪自己也被這兩人的反應弄得一愣一愣的:“幹嘛?”
嚴仁低著頭,躲到旁邊去。
嚴寬有點結巴地說:“我們……我們剛路過這裡。”
安琪疑惑地問:“你們不是躲在門口在偷偷往裡面看嗎?”
嚴寬道:“哪裡哪裡有這種事情?我們沒這麼幹過。”
安琪更疑惑了。
“是想父親了嗎?”門口傳來高源的聲音。
嚴寬和嚴仁兩人頓時大為窘迫。
沉叢雲也趕緊來到了門口,看著兩個兒子,心潮澎湃起來,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。
嚴寬和嚴仁兩人也扭捏著。
高源看看這兩人,又看沉叢雲,他有些好笑,就道:“沉大夫,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之前有個承諾的。”
“嗯?”沉叢雲一怔,而後馬上道:“沒有,沒有,我怎麼可能會忘記。”
高源道:“我覺得現在就是你實現自己承諾的時候了。”
沉叢雲緊張地嚥了咽口水,一時間稍有些茫然,更有些忐忑,但他還是看著兩個兒子,用力點了點頭。
嚴寬和嚴仁也對視一眼,嚴寬的冷硬的臉龐都柔和了很多。
高源微笑著說:“那事不宜遲,明天一早就去嚴家吧。”
沉叢雲卻突然拒絕:“不!”
嚴寬剛有些柔和的臉龐立刻又冷了下來。
高源也有些意外。
沉叢雲堅定的說:“我現在就要去,我已經等了十幾年了,我現在一刻都等不了了。”
高源輕輕嘆了一聲,而後也點了點頭。
沉叢雲趕緊跑到門外去,找到趕牲口車的老王,非讓他再跑一趟縣城。談妥了車子的事情,沉叢雲再跑回來問兩個兒子:“你們要跟我一起去嗎?”
“嗯!”兩個兒子也用力點頭。
“那我也一起去吧。”高源怕他們在嚴家遇到麻煩,有他自己在場,嚴橋多多少少都會顧忌一些的。
其實其他人也想一起去看熱鬧,只是牲口車上坐不下這麼多人了,雖說人家是牲口,但是也別拿牲口太當牲口用啊。
……
傍晚,縣城嚴家。
再一次站在嚴家門口,沉叢雲呼吸變得粗重起來,他看著緊閉著的嚴家大門,一直在嚥著口水,可卻遲遲沒有做出任何動作。
嚴寬和嚴仁也站在沉叢雲後面看著他。
高源走上前說:“沉大夫,等了這麼多年,做你自己想做的吧。現在的你,已經不是當年光著屁股被趕出來的喪家之犬了。”
沉叢雲眸中閃過回憶之色,曾經的一幕一幕都湧現在眼前,他的內心情緒也劇烈起伏著,內心的酸楚難以向人言說,他大聲喊道:“嚴家,我沉叢雲回來了!小枝,我來接你了!”
喊完之後,沉叢雲眼淚滾滾而出,聲音也一度哽咽,竟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:“我……來……我來兌現承諾了,我做到了,我真的……真的做到了!”
高源也看的有些心酸。
嚴仁不知道為什麼,突然也哭了起來。
向來脾氣很硬的嚴寬的眼睛也紅了。
很快,大門開啟了。
嚴橋站在了門前,看著門外的幾人,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只是平靜地說:“哭什麼哭?大白天的,在我家門口哭什麼喪?晦氣!”
沉叢雲身子下意識抖了一下,他對嚴橋有一種天然的畏懼。
嚴寬和嚴仁就更別說了,他們是在嚴橋的威亞下長大的,怕嚴橋是怕到了骨子裡面的,兩人都縮了回去。
高源本來還想著看一場揚眉吐氣的熱鬧的,可是再一看這三父子的表現,他蛋都疼了,這三個沒出息的傢伙!見這三人不頂用,高源只能對嚴橋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