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的情況,前面那個年輕醫生已經說了一部分,雖然她面板溫度有所回升,但四肢仍然清冷,呼吸稍稍有些好轉,痰多,肺部有囉音,面青黃,眼瞼水腫,脈略現。
「怎麼樣?」見高源診斷結束,萬老趕緊發問,他倒是比家屬還積極。
眾人也全都提起了心。
高源說:「目前來說,病情穩定,初步有了好轉的趨勢。」
萬老興奮地揮拳用力一擊。
其他人難掩喜色。
而郝平川和溫三全這對師徒的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。
袁海局長看著高源,又看看這些首都專家,他怎麼感覺還是高源這個鄉下郎中更靠譜一些呢。
高源重新給他們留了方子,除了之前的方子之外,另外就要考慮調和肺胃,利痰消水了,最後囑咐繼續觀察病情變化。
高源把新的方子寫好,交給護士,站了起來。
這下,市醫院的醫生們終於可以仰起頭看這幾位專家了。
郝平川一臉悻悻然。
溫三全用小指撓了撓額頭,他垂著眼睛,不看高源,說:「願賭服輸,以後你說了算。」
「老師。」郝平川滿臉的不情願。
溫三全伸手攔住了這個倒黴徒弟。
高源想要開口說些什麼,可最後也只是一嘆,他沉默地出去了。
本來還挺興奮的這些醫生,也被這一幕搞的有些無趣了,而後也紛紛散了去。
……
是夜,高源蹲在醫院的院子裡。
「高大夫,贏了這場比試,你好像也沒有很開心?」
高源回頭,見是高華信,他苦笑:「我想的本就不是輸贏,贏了又能怎麼樣,我還是揭不開這場疾病的真相。」
聞言,高華信的神色也凝重了很多:「只是已經沒有時間再讓我們嘗試了,要是還完不成正確辨證,死亡率就要上來了。」
高源一陣陣頭疼。
高華信往南方看了看,說:「要是我師父在這裡就好了,他肯定有辦法的。」
高源道:「蒲老醫術高明,學究天人,有他在,自然不用太過擔心,可咱這不是沒這個條件嘛。」
高華信懊惱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,他說:「只怪我跟師太短,沒學到老師多少本領,不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幫不上什麼忙了。」
高源寬慰道:「你別這麼說,你已經出很大力氣了。」
高華信苦惱道:「出力氣有什麼用?治病救人又不是個力氣活,我出再多力氣,還是不能從這些病例裡面發現隱藏的真相。我老師常說,必先歲氣,毋伐天和,可我怎麼就琢磨不明白呢。」
聞言,高源卻看向高華信,他問:「你剛剛說什麼?」
「什麼?」高華信愣了一下。
高源眯起了眼睛,體味這句話:「必先歲氣,毋伐天和……必先歲氣……毋伐天和……」
高源感覺自己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。
…
高華信也不敢打擾。
高源在原地走來走去,他感覺他離真相就差一層窗戶紙了,可他就始終摸不著,就差那麼一點點呀!
高源有些焦躁,他抬頭看天,只見月亮被烏雲遮住了。
「砰。」
此時一個調皮的小孩莽莽撞撞亂跑,撞了高源一下。
「哎。」高華信知道此刻的高源不能被打擾,他想去攔這孩子,而孩子卻又嘻嘻哈哈跑開了。
後面孩子奶奶邊追邊罵:「別亂跑,你感冒才剛好幾天呀,老老實實回家,晚上風大,彆著涼,你這孩子怎麼記吃不記打。」
小孩已經跑的老遠了,他道:「奶奶,我上次是淋了雨才感冒的,現在又不下雨了,我又怎麼會感冒呢。」
說完,他又嘻嘻哈哈跑開了。
「雨……」高源腦海中轟隆一下,像是打下一個霹靂。
此時,一陣夜風吹來,吹開烏雲,現皎月。
清冷的月光,灑在了高源身上。
高源喃喃道:「我知道了。」
……
次日。
會議室。
大家都頂著黑眼圈進來,看來又是一晚上沒睡好。一個個都是無精打采,相互看看都是苦笑無奈。你說這要是正兒八經治病救人,忙點就忙點吧,但他們感覺自己現在就是瞎折騰,做無用功。
萬老拄著拐,坐在椅子上,閉著眼睛,就快原地睡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