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雲棲朝銀杏使了個眼色,銀杏會意,悄然退至一旁。
徐雲棲扶著玉笏坐定,等著裴沐珩到來。
少頃,門扉被人推開,暈黃的燈色鋪進來,與紅芒交織,光影綽綽,一道頎長的身影踏入。
緊接著一陣寒風灌入,一室暖溺一掃而空。
紅燭撲朔,雨霧更重,風款款拂入,掠起徐雲棲青色鸞鳳紋衣襬,徐雲棲身上冷意更甚,打了個輕顫,玉笏面向來人方向,起身施了一禮。
耳畔傳來細微的響動聲,雲紋黑底赤靴停在珠簾下,片刻,風聲忽然淡了,屋內靜的出奇。
那人腳步停了一瞬,慢慢踱進,周身攜著冷沁的霜意。
徐雲棲輕輕瞥去一眼。
牆角迷離的焰光在他清雋立體的五官投下一片輕影,他深邃的雙眸隱在那團陰影下,目光居高臨下在徐雲棲身上掃過,未做任何停留,只淡淡回了一禮,便在屏風下的剔紅雲紋太師椅坐下,濃長的眉睫輕輕一掩,透著些不易察覺的倦怠。
徐雲棲示意銀杏給裴沐珩斟茶,再讓其退下。
夫妻二人相對無言,好一會兒都無人開腔。
裴沐珩劍眉低斂,對那杯茶視而不見,目光不經意一抬,落在搖曳的燭火,有一瞬的晃神。
此間屋子他住了有二十年,眼下卻處處充斥著陌生的氣息。
陳設煥然一新,原先闊氣敞亮的東次間添上不少女人家的用具,諸如紅木透雕嵌寶石梳妝檯,堆著各色嫁妝盒子的紫檀貴妃榻.....還有那怯生生坐在婚床上的生疏面孔.....裴沐珩按著隱隱作疼的頭額,闔目不言。
裴沐珩不說話,徐雲棲也不做理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