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,哪知管家告訴他,徐雲棲壓根沒回來,荀允和氣得兩眼發黑,拔腿上馬就往城陽醫館趕,一進大廳,聽得樓上傳來老爺子笑聲便沉著臉蹭蹭上樓。
他在角落裡發現了徐雲棲
,
“雲棲,你怎麼不回家?”他走過去問她,
徐雲棲慢慢站起身。
老爺子見狀揮揮手,示意胡掌櫃等人下去,待無關人等離開,他方慢悠悠坐下來,與荀允和道,
“晴娘跟你分開了,我以什麼身份去荀府住?荀羽呀,你讓我和雲棲自自在在過日子比什麼都強。”
荀允和一想到女兒即將離京,何嘗捨得,他沒有理會老爺子,而是拉著徐雲棲一塊坐下,握著她溫軟的手腕不捨得放,
“囡囡,你先回荊州,爹爹方才已著人回去置辦院子,你們就在荊州開一家醫館,待爹爹將京城諸事安排妥當,就回來陪你。”
老爺子在一旁聽了登時愣神,“你這內閣首輔不做了?”
荀允和看著女兒回道,“不做了,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跟囡囡分開。”
他要親自給她送嫁,護著她一生。
徐雲棲愣愣看了他許久,鼻尖發酸。
老爺子聽了好一陣無語,最後氣他道,“你早想明白不就沒事了嗎,你若是肯聽我的,安安分分在江陵當個教書先生,現在你跟晴娘怕是生了一籮筐孩子,雲棲也不必跟著我風吹雨淋的。”
荀允和聽了這話,呆了呆,竟是罕見沒有駁他。
可惜人不經歷困苦就不能明白,平平淡淡守望一生才是世間最大的幸福。
荀允和留下兩個人手護送徐雲棲回荊州,臨走時告訴她,
“陛下的旨意大概明日就會下來。”
徐雲棲“哦”了一聲,什麼都沒說。
這一夜又送來兩個重症患者,徐雲棲終是打起精神應對,忙到半夜,就這麼渾渾噩噩睡下了,翌日清晨是醫館最忙碌的時候,住在這兒,不可能不搭把手,等到午後徐雲棲方閒下來。
老爺子坐在雅間親自教授胡掌櫃十二針的要訣,銀杏正在哄一個高熱的孩子用膳,徐雲棲發現後院曬著的藥盤被打翻了,連忙下樓來,親自將那盤金銀花給撿好。
樓上視窗探出銀杏半張笑臉,
“姑娘,包袱都收拾好了,胡掌櫃說晚邊有一趟車隊要回荊州,咱們正好搭車回去,一路也有個照應。”
“哎”徐雲棲清清落落立在豔陽下,應了一聲。
心裡的空茫感更甚了。
要離開了嗎?
她這一生在不停地相遇,不停地告別,她的腳步從來沒有遲疑過,這是第一次踟躕。
金銀花堆在盤子正中,徐雲棲一點點將之撥開,層層疊疊的小黃花在豔陽下泛著清香,徐雲棲擺弄一陣,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呼喚,
“雲棲”
徐雲棲聽到這道熟悉的嗓音,雙肩顫了顫。
是幻覺嗎?
大概是吧。
這一次,他的嗓音更為清晰地傳來,
“雲棲。”彷彿在耳邊響起。
徐雲棲驀地回眸,那道修長的白影矗立在院子正中,五顏六色的熾
芒交織在他眸眼,襯得那張瓷白的俊臉瑰豔般炫目,徐雲棲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失聲道,
“你怎麼來了?”
她虛虛握了握拳,有些手足無措。
大約是察覺自己有些失態,她很努力擠出一線笑容,儘量讓聲音顯得平靜,“用午膳了嗎?”
裴沐珩靜靜望著她,一日不見她像是瘦了些,眼下微有些黑青,
是在醫館住的不好嗎?
還是飯菜不合胃口?
他貪婪地看著那張嬌軟的面容,剋制著情緒,露出清雋的笑,“我是來送聖旨的。”
他往自己掌心指了指。
白皙的指尖正握著一道明黃聖旨。
徐雲棲一怔,那一瞬有淚意充滯眼眶,差點蓬勃而出,她不習慣失態,忙垂下眸遮掩了下,僵硬地應了一聲,“哦”
他為什麼要親自送來,讓一個小內使傳旨便是,徐雲棲狼狽地想。
“謝謝。”她保持著風度朝他伸出手,要那份和離的聖旨。
裴沐珩垂下眸,慢騰騰將聖旨一端擱在她掌心,徐雲棲微微握住,兩個人視線都落在那道聖旨,誰也沒鬆手。
“雲棲,我忽然在想,之前那段婚姻有太多遺憾,我不曾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