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怕把你媳婦嚇跑了。”
徐雲棲看起來就十分靦腆,熙王擔心正面碰上,徐雲棲會嚇回去。
瞧兒子那冷情冷性的模樣,不太懂的疼女人,兒媳婦好不容易來探望一回,熙王不想棒打鴛鴦。
裴沐珩跟著他身後把他往外面送,聽了他這話神情一言難盡。
他若是告訴熙王徐雲棲能徒手捉蛇,嚇跑的會不會是自己父王?
父子倆各懷心思來到書房門口,果然瞧見徐雲棲穿著一身月白的裙衫,嫋嫋婷婷立在月洞門外。
熙王背
著手,完全沒了方才嘮嘮叨叨的模樣,端的是一派嚴肅。
徐雲棲第一眼看到熙王也是愣了下,旋即暗自頭疼,念著天熱,擔心裴沐珩傷勢,遂調了一小瓶藥膏,方才在水榭納涼,小丫鬟過來告訴她,裴沐珩回來了,於是路過書房,便打算將瓶子給黃維,怎料黃維非要進去通報,徐雲棲走也不是留也不是,踟躕一會兒便見熙王出來,可見是打攪父子倆議事了。
“給父親請安。”徐雲棲面色鎮定行禮。
熙王看到徐雲棲很高興,“哈哈,免禮,那...你們忙,父親走了。”隨後捋著鬍鬚大步離開。
留下夫妻倆兩兩相望,回想那句帶著揶揄意味的“你們忙”,便有些尷尬了。
徐雲棲立在臺階下解釋,“我方從水榭過來,是想送藥膏給你,我不知父親在。”
這話是告訴裴沐珩,她無意打攪。
裴沐珩現在也摸清她的性子,沒有誤會她,“我知道,進來吧。”
不等徐雲棲反應,他已先一步往裡面走。
徐雲棲看了一眼手中的藥瓶,只得跟進去。
銀杏留在外頭等她。
黃維親自給二人備了茶水,也悄聲退下了。
徐雲棲目不斜視跟著裴沐珩進了書房,裴沐珩已經先在桌案後坐下,信手將桌案上的文書理了理,“你隨意坐。”
徐雲棲沒打算坐,只將藥瓶從袖下掏出,遞給他,
“天熱傷口不容易好,我給你調製了冰冰涼涼的玉肌膏,你塗上好得快些。”
她嗓音溫軟而乾淨,就像是夏日的山泉,帶著幾分洗滌人心的透亮。
裴沐珩整理文書的手一頓,目光慢慢挪至那藥瓶,最先看到的是那隻纖纖玉手,寬袖從手腕滑下,露出極小一截玉臂,骨細豐盈,肌膚賽雪,她手指修長纖細,白得耀眼,只是指尖處隱隱有些破口。
是何緣故,裴沐珩自然清楚。
昨夜的畫面不可控的閃過腦海。
裴沐珩目光斂了斂,輕輕嗯了一聲。
徐雲棲見他這般反應,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是不肯要?不在意,還是覺得她唐突了?
徐雲棲慢慢收回瓶子,靜靜看著他,
“我並非要叨擾你,實在是叫旁人看到不好。”
裴沐珩的朝服是寬袖大袍子,稍稍伸個手,便被人瞧見了,她寧可丟些面子主動來尋他,卻不願意夫妻倆閨帷之事被旁人笑話。
裴沐珩將文書理好擱在正中,這才抬眸看著她,眼底滲著些許徐雲棲看不懂的笑意,
“我明白,”他將右手胳膊往前一伸,“你幫我。”
隨後低頭,左手將掌下文書攤開,認真翻閱。
“你幫我”三字說的極是輕飄飄,甚至沒有半分起伏。
徐雲棲愣住了。<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