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他,說是都察院的俸祿單子被戶部卡住了,都察院循吏已兩月不曾放銀,眼看到月底,大家怨聲載道,裴沐珩於是一早親自領著兩位副都御史,手執這幾月都察院的賬目,前往戶部調停。
這樁事已提了數次,裴沐珩選今日去處理,也有緣故,他不想趟奉天殿的渾水。
今日御書房,重臣雲集,氣氛低沉。
太子的案子尚未完全查清楚,皇帝卻已開口詢問結果,刑部尚書蕭御當皇帝急著知道案情始末,連夜寫了一封摺子,今日一早呈於皇帝案前。
在場的大臣有當朝首輔燕平,次輔鄭玉成,輔臣蕭御與荀允和,及左都御史施卓,再者便是皇二子秦王,皇三子陳王,及其他幾位王爺,唯獨缺了熙王和十二王裴循。
早起朝陽絢麗,沒多久日頭沉下去,御書房內有些暗沉,劉希文使了個眼色,兩位小內使忙點了兩盞宮燈,劉希文親自將其中一盞擱在御案上。
與上回裴循遞通州摺子不同,這回御案收拾的乾乾淨淨,當中只擱著蕭御的奏章。
皇帝端坐在寬大的明黃龍塌上,手輕輕壓在摺子,並未開啟,只雙目微闔不闔,嗓音低沉問,“案子查得如何了?”
燕平眉目森嚴,沒吭氣,禮部尚書鄭玉成默默嘆了一聲,荀允和目光靜靜落在前方虛空,神色平和無波,倒是蕭御避無可避,列出朝皇帝拱了拱手,
“陛下,大理寺卿劉照在追查商戶偷運**的同時,查到其中有一部分運至太子別苑,現已人證物證俱全,太子殿下著實有私藏**之嫌,此外,那些商戶原是跟大兀做生意的晉州行商,這裡頭是否與太子有關聯,
大理寺卿劉照尚在細查...”
這是懷疑太子私下操縱商戶勾結大兀,這樣的罪名一旦落定,那太子身上的罪孽就狠狠添了一層。
蕭御話未說完,皇帝忽然打斷道,
“劉照不是在查晉州商戶的案子,怎麼在查太子之案?”
這話問的沒頭沒尾,叫蕭御不好回答。
荀允和卻是飛快看了一眼皇帝。
皇帝見蕭御不吱聲了,又問,“那**是怎麼燃起來的?可曾抓到兇手?”
這下蕭御又答得利索,
“**原本藏在先皇后牌位後頭裝蠟燭的箱子裡,午時小沙彌打了個盹,不小心打碎了燭臺,便引發**。”
皇帝覺得不可思議,“他把**藏在那裡作甚?”
正常人都不會把**藏在祠堂這樣有燭火的地方。
這時,左都御史施卓接過話茬,“**是四月初七抵達的京城,陛下不在京,荀大人嚴查城門進出貨物,太子的人謊稱此物是給慈恩寺送的香燭貢品,守衛不敢拆封,便原封不動抬到了慈恩寺,而整個京城,娘娘的祠堂是絕不會被人搜查的。”
皇帝那邊還沒傳來回鑾的訊息,太子這邊不敢輕舉妄動,是以**一直放在祠堂未動,直到初十事發。
接著,他話音一轉,頗有幾分憤慨,“陛下,且不說旁的,這次****,禍及六十名無辜百姓,此罪難恕。”
施卓年過六旬,生得白眉白鬚,眉如劍鋒,眼底最容不得沙子,他御史出身,十三歲考上進士,二十歲以七品御史之尊,巡視江南,屢屢破獲大案,在朝野聲名赫赫,更重要的是,施卓以耿直著稱,被人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