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,五月的天,夜已經很熱了,蟬躁躁,裴沐珩起先覺得熱,慢慢心定神閒,也睡過去了,徐雲棲更消說。
大約是睡到凌晨,裴沐珩忽然就醒了,他如今跟徐雲棲早睡早起,精神越發足,正要動胳膊,忽然瞧見一張模模糊糊的小臉蛋擱在他腋下,那一瞬,心彷彿被什麼撞了下,令他失神,輕輕將秀髮撥,露出一張白皙柔秀的臉。
外頭燈盞未歇,天色濛濛濃濃。
徐雲棲大約是察覺他指尖那一抹癢意,側身一轉,會兒便將背拱在他懷。
夫妻倆同寢麼久,除了那等時候,從來是各睡各睡的,裴沐珩已經睡醒了,送上來的小白兔,就沒打算放手。
溫熱輕輕覆在她後肩,隔沾了香氣的衣料摩挲肌膚。
徐雲棲立即睜眼,她神情發懵地看前方,起先只覺一陣酥麻似有似遊走在後背,漸漸的聽到沉重的呼吸,什麼都明白了,明白後,再一次怔在那。
他從未親過她,是頭一遭。
很快寬大的手掌伸出,沿腋下覆過來,解了她的衣釦。
徐雲棲閉上了眼。
密密麻麻的汗沿後脊炸,玲瓏肌骨快要縮成一團,又被他粗糲的掌心給一寸一寸撫平,她鬢角汗溼了,都知黏在何處,眉梢那抹被催亮的光華藏在暗處,輕易捕捉到。
滾燙的岩漿彷彿從地縫鑽出來,拼命往她心隙湧,將她內心深處那一丁點為人知的祈盼給洗刷出,她徹徹底底乾乾淨淨,孑然一身。
裴沐珩感覺
她一次有同(),似乎更投入(),更沉浸其中,卻又盡然,眼神同,沒有過往那抹風吹雨淋始終褪去的平靜,他應該高興,她有所動容,卻又清楚的知道,是因為他。
裴沐珩退出,起身去了浴室。
徐雲棲看抽身而出的丈夫,面露茫然。
晨起,剛梳妝洗漱停,王妃那邊來了人,請她過去。
徐雲棲還在疑惑清早的事,路上問銀杏,“三爺出門時,可有快?”
銀杏昨夜氣得一宿沒睡,此刻心情鬱碎得很,“奴婢心裝事,都沒去瞧姑爺。”
徐雲棲只得罷,廂趕到錦和堂,日頭已經很曬了,丫鬟們將一盆盆冰鎮往抬,徐雲棲皺了皺眉,走到門口,郝嬤嬤迎了出來,她便道,
“王妃犯有頭風,好要用冰鎮。”
郝嬤嬤苦笑,“老奴也是麼勸,王妃聽,再者,今日來了客人,擺成。”
徐雲棲再多言,越過門檻進去,繞出屏風,寬闊的明間內坐兩位客人。
一位是荀雲靈,徐雲棲認識,另外一位,穿一件紫色繡桂花的襟薄褙,梳百合髻,眉眼細長柔和,肌膚白皙細膩,面闊而大氣,是難得美人,打緊,打緊的是徐雲棲清晰地看到她袖下露出一鐲。
一紅色和田玉手鐲,色澤濃豔而油亮,一看便有年份。
徐雲棲雙目緩緩眯起,腳步也由遲疑了分,乎快忘了自己置身何處。
胖妞見得她炫耀那銀鐲,那日趁孃親去尋爹爹,便偷偷溜進她的屋,趁她備,把她鐲奪了去,她氣得拔腿去追,胖妞將門拴住,將她堵在頭,她眼睜睜看旁人帶她心愛的銀鐲,興高采烈在院飛奔。
火就在時,突然從外頭枯萎的籬笆竄了進來。
那女人居高臨下站在拱橋,看胖妞被灼得嚎啕大哭,露出情的冷笑,模樣她沒看清,也記了,卻始終記得,偷偷從窗縫望過去,瞧見她揚起手腕撥發,露出的血玉鐲。
血玉鐲很長一段時間是她的噩夢。
一時間,徐雲棲什麼都明白了。
原來如此。
竟是如此。
果然如此。
徐雲棲笑了。
就在時,荀雲靈發現了她,連忙起身行禮,
“三嫂嫂。”
徐雲棲被一嬌俏的呼喚,喚回了神。
她楚楚立在廳中,先朝熙王妃施禮,
熙王妃她,神色懶懶淡淡,往荀夫人指了指,
“珩哥兒媳婦,位便是隔壁荀閣老的夫人,荀閣老月底大壽,她今日特意來送請帖。”
送請帖是其一,更重要的是荀夫人想瞧一瞧徐雲棲是什麼人,能輕而易舉便讓女兒鎩羽而歸,絕是簡單角色。
人站在了跟前。
荀夫人看清那張臉,有一瞬間的晃神。
她過去素來以親切和善著稱,徐雲棲一時知該如何稱呼,稱她郡王妃,荀夫人心中屑,稱三少奶奶,也頭,她後問熙王妃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