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僕倆心事重重回了清暉園,徐雲棲今日心神有些疲憊,囑咐銀杏給她泡藥浴,用了艾葉溫姜煮水,又摻了幾樣伸筋草丁香等,水放好,最後又調了些玫瑰花瓣撒在其上,徐雲棲將脖頸以下全部沒入水中,銀杏蹲在她身後替她舒筋解乏,雪白的肌膚被燻得微紅,騰騰熱浪往外冒,如玉生煙。
徐雲棲雙目闔著一動不動,彷彿睡著了。
銀杏湊在她耳畔問她,
“姑娘,這回要不要告訴姑爺?”
徐雲棲驀地睜開眼,眼底現出幾分猶豫,“倒不是不信任,就怕牽連他。”
外祖父到底得罪了誰,她一無所知,那個人要麼是朝中大員,要麼是宮裡貴人,甚至可能是熙王本人,在沒有任何頭緒之前,徐雲棲不敢輕舉妄動。
“咱們先引蛇出洞,確認是哪條蛇了,方好請三爺幫忙。”只要不與熙王府利益向左,她會毫不猶豫請裴沐珩出手。
“有道理!”銀杏再次問,“那荀老爺呢?”
吃人嘴短,荀府隔三差五送好吃的過來,都進了銀杏肚裡,那聲“荀大人”叫不出口,便換了“荀老爺”。
至於荀允和,徐雲棲雖然沒打算認他這個父親,卻也不想牽連他,“再說吧。”
“那咱們怎麼引蛇出洞?”
徐雲棲也沒有明確的方向,她嘆聲道,“我打算去一趟太醫院。”確切地說,她想去太醫院當差,如今離著真相最近的知情人,怕是那位範太醫,她要試一試此人深淺。
徐雲棲這一夜輾轉反側,裴沐珩回來時,她還沒睡著。
入了秋,夜風沒那麼燥熱,裴沐珩將簾帳掖好,在徐雲棲身側躺了下來,胳膊往她的方向伸著,又邀請她睡過來的意思,徐雲棲還真就往他的方向挪了挪,裴沐珩伸手將她攬在臂彎,
“怎麼沒睡?”
徐雲棲淡聲道,“睡不著。”
能讓徐雲棲睡不著,必定不是小事,裴沐珩側身面對她,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
徐雲棲輕聲問他,“我可以去太醫院當差嗎?”
裴沐珩眉稜微微一挑,沉默下來。
片刻後,他問,“為什麼想去?”
徐雲棲枕著他臂彎平躺下來看著帳頂回道,“我在家裡有些無聊,想去太醫院,跟那些太醫學些經驗,精進醫術。”
裴沐珩原想說她若無聊,出門逛逛街,哪怕學學府上中饋也行,只是他的妻子顯然與旁的婦人不同,不是拘泥在後宅的人,那些家裡長短中饋持家一道她是沒有任何興趣,裴沐珩頭疼地按了按眉心,“我想想法子。”
這是徐雲棲第一次朝他提要求,他拒絕不了。
徐雲棲臉蛋轉過來朝他露出盈盈的笑容,“謝謝三爺。”
在裴沐珩眼裡,這個笑容頗有些沒心沒肺。
吻輕輕落在她額角,低聲問,
“怎麼謝?”
徐雲棲眨了眨眼,沒料到這廝還跟她討價還價,“
你要我怎麼謝?”
裴沐珩撩開她碎髮(),露出那張欺霜賽雪的面龐18()_[((),下弦月恰恰在這時升起,有一泓淺淺的月暉灑進來,雪白裙衫鋪在她四周,那雙剔透的眸子無疑是清澈無暇的,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玄女,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拽下凡塵,裴沐珩指尖有意無意撥動她耳垂,意味深長道,“你說呢。”
徐雲棲對上他幽深的雙眸,猜到了什麼,面頰微微泛紅。
“我試試。”她尾音太輕,轉瞬便消失在繾綣的夜風裡。
衣裳披在她纖細柔韌的後脊,時不時滑落,他瞳仁如蓄著暗流的淵,深不可測凝望她,徐雲棲有些不自在,脊背往下一沉,衣裳重新覆在雙肩,她抿著唇垂下眸,汗水順著弧度優美的下顎滴在他膻中。
如一艘搖曳的小舟在海風裡飄飄蕩蕩,
“好了嗎?”她累壞了。
男人沒有任何反應,唯有漸重的呼吸。
徐雲棲不幹了,推著他的寬肩,“這種事確實不能總勞動男人,久而久之便虛了身子,等著坐享其成。”
裴沐珩被她氣樂了。
不知不覺,二人也有了尋常夫妻打情罵俏的腔調。
天旋地轉間,互換了位置,綿綿的氣息久久迴盪在密閉的簾帳間,一響貪歡。
翌日天亮,澄澈的秋陽早早潑了一窗暖暉,雀鳥啾鳴,唧唧喳喳鬧個不停。
徐雲棲揉了揉眉心慢慢甦醒,方伸個懶腰,手臂不知磕到了什麼,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