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”
熙王說這話時,自個兒還捂了捂額。
要說荀允和此人,那是全京城最謹慎穩妥之人,他深知皇帝忌憚什麼,這些年除了大年初一拜年,平日他從未踏足王府半步,如今為了女兒,連夾壁都不要了。
徐雲棲好一陣無語,帶著銀杏跨出王府,往荀府方向望去,果然瞧見原先擋在兩府之間的黝黑照壁不見了,不知從何處引了一條小溝渠,裡頭清水淙淙,幾片綠荷在晚風裡搖曳,水溝之上矗立一座三角翹簷亭。
三角亭與坊牆之間,還留有一段可供馬車出入的過道。
徐雲棲面色凝重帶著銀杏跨進荀府前院。
天色昏暗,荀府廊廡下掛上兩盞宮燈,洞開的門庭內掠出徐徐晚風,已入了秋,風帶著涼意,徐雲棲剛從溫暖的揚州城回來,稍感不適,在門庭石獅前止步,似乎料到她會來,荀允和一襲白衫緩緩跨出。
銀杏立在亭子裡等徐雲棲,荀府管家貼心地給她送上一些瓜果,她優哉遊哉磕著瓜子。
荀允和負手來到徐雲棲跟前,露出溫和的笑,
“回來了?路途一切順利嗎?”
揚州邸報每日均送到內閣,裴沐珩在揚州的事他了如指掌,唯獨不太放心的是女兒。
徐雲棲面色已恢復平靜,先屈膝朝他施了一禮,隨後道,“您何必找她呢?”
荀允和臉上的笑容淡下來,“若不是為了她,你也不會來見爹爹。”
徐雲棲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,她沉默了一瞬,嘆道,
“您如果覺得孤單,可以再娶一房妻子,甚至再生一兩個孩子,慢慢將她養大,彌補您心中的缺憾。”
“以您現在的身份地位,可以娶到心儀的女子,我母親其實並不適合你,當初你們倆就不應該在一起。”
外祖父不止一次說過,她父親志向遠大,而母親只適合過安穩日子,他們本不應該有交集。
這樣的話誰來說荀允和都不會覺得難過,唯獨徐雲棲不可以。
如果他沒有娶晴娘,就不可能有她。
她內心深處對他們這對父母有多失望,才能說出這樣的話。
荀允和忍著心口的絞痛,慢聲道,
“囡囡,爹爹不會了爹爹不會再娶任何人,也不可能再要旁的孩子,我已留下一分產業安置念樨,餘下的一切爹爹都會留給你,”
“哪怕孤獨終老,我也要守一處宅子,無論你出走多遠,回眸時,總有一盞燈為你而亮,總有一雙眼守望著你,盼你回家。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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