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看破不說破,紛紛恭喜裴循。
裴循聽到“中意”二字,心裡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,轉念一想,志在奪嫡之人,哪個不想娶一位大家閨秀,於是笑著一一回酒。
皇帝喝在興頭上,王爺王妃們不敢動,晚輩們三三兩兩潛出來透氣。
李萱妍鬧肚子拉著徐雲棲去出恭,永寧殿後殿便有恭房,李萱妍偏不去,嫌殿內氣悶,乾脆帶著徐雲棲繞了出來,過了一段平折的水廊,前方燈火閃爍之地便是一個水榭,水榭往裡的林子裡便有一處恭房。
這裡幽靜怡人,李萱妍喜歡。
待二人從林子裡出來,便見前方水榭立著一人,那人身姿偉儀,臨水而立,水波興來掀起他衣角,朦朧光色渡在他周身,襯著一身清越氣質如同天人。
李萱妍瞧著那通身的氣派不免有些羨慕徐雲棲,聳了聳她的肩將人往那頭一推,笑吟吟離開了。
徐雲棲失笑一聲,提著裙襬來到裴沐珩身側,
“三爺?”
裴沐珩聽到這道溫軟的嗓音,轉身過來,徐雲棲穿著一身淺粉的緞面對襟褙子高挑立在臺階,湖光水色漫過她面頰,連著整個人美的很不真實。
許久不曾見她,心裡自然是想的,深秋風寒,見她穿的單薄,便問道,
“冷嗎?”
徐雲棲自來習練五禽戲,身子骨比一旁姑娘結實,方才又飲了幾口酒,這會兒l身上火辣辣的,哪裡覺得冷,她搖頭。
裴沐珩連忙牽起她的手,將她拉過來,五指插過去與她十指相扣,二人並肩而立,一同看著漣漪款款的湖面,心
裡彷彿也有一股情意在漾。
後方石徑上時不時有腳步聲路過,細碎的笑聲倒也不曾打攪二人,裴沐珩問起她在太醫院的事,徐雲棲避重就輕答了,裴沐珩看著報喜不報憂的妻子,頗為無奈,若非荀允和在京,他還真就不放心。
寒風拂面,徐雲棲面頰的熱浪褪去,有些冷了,指腹往他手背輕輕一按,問道,“三爺…”
正待邀他回去,那雙清雋的眸子就這麼轉過來,水波盪漾映在他眼底,彷彿有星光傾垂而下,徐雲棲彷彿被他蠱惑,喉嚨就這麼啞住了,
“雲棲,有沒有想我?”
裴沐珩低沉的嗓音帶著磁性,似有細碎的沙粒滾過心尖。
這樣的問題沒有第二種答案,徐雲棲不假思索輕輕嗯了一聲,用力地點了下頭。
裴沐珩也不知信她不曾,抬手替她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碎髮,笑而不語。
少頃,察覺她鼻尖被凍得通紅,裴沐珩牽著她回了永寧殿。
皇帝上了年紀,很快就喝醉了,宴席漸散。
至亥時三刻,熙王府眾人一一回府,熙王跨進大門便轉身去尋裴沐珩,
“珩兒l,你跟為父去一趟書房…”
話音未落,熙王妃高聲截住他的話,“這麼晚了,珩兒l風塵僕僕回來,不用歇的嗎?有什麼事明日再說!”說完狠狠朝丈夫使了兩個眼色。
熙王頓時會意,也對,小兒l夫婦成婚一年了,至今不見喜訊,熙王妃快愁白了頭,熙王也跟著憂心,眼下還有什麼事比子嗣更重要,於是熙王連忙收聲,哈哈一笑攜熙王妃往後院去。
哥哥嫂嫂雙雙離去,裴沐珊姐妹也很識趣沒來搗亂,裴沐珩與徐雲棲相視一眼,反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回了清暉園,裴沐珩身上沾了些酒氣,連忙去了浴室,剛將外衫褪去,便見屏風處光影一暗,徐雲棲繞了進來。
裴沐珩半個身子已露在外頭,衣衫尚搭在手腕處,只消往上一提便可穿好,裴沐珩卻沒動,不動聲色問她,“雲棲?”
過去徐雲棲從未服侍過他沐浴,今日突然進來,裴沐珩有些意外,幽靜的眸子微微起了幾分熱意,直到目光下移落在她掌心,見她手裡拿著些許藥水,意識到自己會錯了意,無奈撫了撫額。
徐雲棲面色平靜來到他身後,“我來看看你身上的傷。”
修長的背身交錯了五六條刀痕,新舊相疊,其中一處雖是結了痂,從傷口痕跡來看,皮肉往外翻,刀劍划進去很深,徐雲棲眉頭一蹙,深深嘆了一氣,“我幫你洗。”
本是夫妻,也沒有什麼好避諱的,裴沐珩解了衣裳邁入浴桶,等他進去,徐雲棲便彎腰在他身後替他擦拭背身。
徐雲棲動作極是輕緩,處理又細緻,一陣陣癢意順著肌膚四處攀延,慢慢的這層癢意發酵化作燥熱,裴沐珩喉結來回翻滾,等了一會,側目問她,“好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