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明白。”
裴沐珩修長的背梁往後一靠,整個人閒適地靠在圈椅裡。
那個人會是誰呢。
對陳明山知之甚深,打蛇打七寸,想拔出蘿蔔帶出泥,這等手腕顯然不一般。
裴沐珩腦海裡閃現一個人的面容。
輕輕嗤了一聲。
這個案子一旦挑出來,燕平是聰明人,知道該怎麼做。
就在這時,擱在牆角高几的鳴鐘一響,指標指向亥時三刻。
裴沐珩再次一怔。
她尋常便在這個時候歇覺。
正因為此,他特意在這個點設定了鐘鳴,好提醒自己該收整收整回後院了。
那一聲清越的鐘聲輕輕往他心房撞了一下,臉上那一抹運籌帷幄的快意漸漸消退,取而代之的一抹怔惘。
她怎麼能口口聲聲喊和離?
夫妻半載竟沒有讓她生出一絲遲疑?
裴沐珩肺腑如注岩漿,灼得他順不過氣來,這一夜便宿在書房。
燕國公府。
這一路數名太醫並侍衛小心翼翼將燕少陵送了回來。
裴沐珊騎馬跟在一側,全程作陪。
熙王擔心女兒,自然陪伴左右。
中途燕平邀請熙王上馬車,他沒答應,避嫌這個事,熙王還是懂得,最後燕平無奈,只能陪著騎馬,可憐他上了年紀,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方回了府。
賀太醫給燕少陵喝了一碗固氣補血參湯,他人已睡著。
() 熙王在,燕平不好去歇著,強打精神陪在廳堂。()
裴沐珊坐在廳堂不動,燕夫人沒了力氣,遣大兒媳來勸裴沐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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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郡主先回去歇著,少陵一時半會是醒不來的。”
這一日發生了太多事,令裴沐珊措手不及,她昏懵地抬起眼看著燕家大夫人,又望了望不遠處的父親,面露茫然,繼續將臉埋在掌心,“我想等他醒來。”
燕家大夫人得了燕平指示,要給父女倆安排客院歇息,裴沐珊不肯,她就待在廳堂,熙王朝燕平攤攤手,無奈道,“燕閣老上了年紀,去歇著吧,本王陪著她便是。”
“那怎麼行”
話還未說完,心腹管家上前在燕平耳邊低語幾句,燕平蹙了蹙眉,也僅僅是一瞬,這位縱橫捭闔的首輔很快恢復如常,他起身朝熙王拱了拱手,
“王爺海涵,在下實在撐不住了,得先眯一會兒。”
熙王是豪爽性子,不拘禮節,擺手示意他走。
這一夜便由燕家大老爺和二老爺陪著熙王。
燕平回到書房後,管家遞給他一道摺子,面帶冷色,“通州一案事發,陳明山一直被拘在大理寺的地牢,東宮結案後,陳明山本該秋後問斬,怕是暗中有人盯上了他,查到了他是透過買官入的朝,一紙告去了聖上那裡,老爺,這是衝您和秦王來的呀。”
燕平看都沒看那摺子,眼皮甚至都不曾撥動一下,“嗯,擱這吧。”
管家見他面平無瀾,不由著急,“您不想法子應對?”
“老夫自然會應對。”燕平擺擺手,示意管家出去,“讓我歇會兒。”
熙王和裴沐珊這一夜就坐在了燕家廳堂,燕平也沒太管,到天矇矇亮,賀太醫遣人傳來訊息,說是燕少陵已有甦醒的跡象,如此人便無大礙了。
熙王問女兒,“要去看看他嗎?”
裴沐珊揉了揉酸脹的眼,搖了搖頭,起身大步往外走,“醒了就好。”
熙王看著女兒挺直的背影,忽然一笑,這性子跟他還有幾分像,灑脫不羈。
父女倆一前一後回了府。
到門口,昨日那個護衛上前稟報,
“王爺,郡主,昨夜有人將秦王府小郡主矇頭打了一頓,斷了兩根肋骨,傷了肺腑,病情如何,尚不明確。”
裴沐珊眼皮耷拉著,沒有任何反應。
熙王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女兒,挑眉“哦”了一聲,旋即拍了拍護衛的肩膀,那模樣就差沒說“幹得好”。
裴沐珊一宿沒怎麼闔眼,回房睡去了。
熙王大馬金刀去了錦和堂,人剛越過屏風,便見妻子頭覆抹額,冷言冷語朝他喝來,
“你回來作甚,你給我入宮,去尋陛下陳情,昨日之事,陛下總該給熙王府一個交代。”
熙王先是一愣,旋即面露慍色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