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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明陽姜明美兄妹留在張家的最後一晚，張家人破天荒讓他們兄妹倆一起上了桌。
張愛國甚至還讓田小鴨給他們一人煮了一個雞蛋。
飯桌上，田小鴨傷心欲絕地落淚。
“明陽，你們兄妹兩個不要多想，家裡是實在沒有辦法，也捨不得你們跟著下鄉受罪，才不得不忍痛讓你們跟著那個人的。”
“家裡暫時還會在這裡留一段日子，你們跟著他過去以後，記得給家裡面寫信倒個平安。”
“你們是媽身上掉下來的肉，媽以後不能再陪伴在你們身邊，你們兄妹倆在陌生地方，一定要互相信任，互相幫助。”
到底是自己親生骨肉，田小鴨的心疼不是偽裝。
可就算這樣，她也沒說要把兩個孩子留下。
幸好姜明陽姜明美對她早就沒有了任何期待，倒也不覺得苦悶委屈。
“小鴨，你放心，那當兵的一看就是不差錢的，兩個孩子跟著他，肯定比跟著我們強。”
想到顧秋的穿著打扮，和手裡面拎著的那些東西，張愛國嫉妒不已。
這人咋就不是來找自己報恩的呢。
要是來找自己報恩的，他就能收下那些東西，還能重返工作崗位了。
退一萬步來說，就算不能重返原職，讓他把天賜和寶珠帶走撫養也行啊。
軍人家屬院的各種配套設施可比他們這小縣城強多了。
田小鴨也是這麼認為的。
“你們張叔叔說的對，你們張叔叔和媽現在都沒有工作，你們跟著他，好歹還能接受點正經教育。”
這麼一想，田小鴨立馬就不覺得對兄妹倆有愧了。
她開始心疼起張天賜和張寶珠。
“你們是有好前途了，天賜和寶珠卻要受罪了，明陽，下鄉這事兒是你一手鬧出來的，天賜和寶珠也是你的兄弟姐妹，以後要是有機會，別忘了拉扯他倆一把。”
明天就要開啟新生活了，姜明陽也懶得和他們吵吵，點點頭。
“等我有機會了一定幫。”
“不過，媽，張叔叔，我和妹妹一共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行李，那人本來就對你們有偏見，後面會不會幫忙，我可不敢保證啊。”
張愛國皺眉，使喚田小鴨：“去，給兩個孩子收拾收拾行李，被褥要今年新做的，天賜和寶珠的好衣服也放幾條進去。”
張天賜倒是無所謂，他是男孩子，衣服什麼的對他吸引力不大，張寶珠的反應可就大很多了。
她捧著碗，想開口阻止又不敢開口。
今天之前，張寶珠對父親下崗還沒有什麼認知，只知道可能要去鄉下種地，被張愛國訓斥了一頓，她才知道，原來下崗後不僅要去鄉下種地，還可能失去一個對自己很好的父親。
女孩子，總是要比男孩子敏感一些。
張寶珠敏銳的察覺到，父親對她們兄妹的態度有些變了。
她真的害怕父親用對待姜明陽姜明美的方式對待她。
於是就只能忍著，忍得眼眶都紅了。
姜明陽看著她那副表情，只覺得有趣。
張寶珠以前可沒少欺負他妹妹。
欺負他，他會反抗，而且他也不懂那些頭花什麼的有什麼好的，但明美不一樣。
明美喜歡那些頭花。
張寶珠也知道，每次從田小鴨那裡得到了好東西就會來明美面前顯擺。
這次看她還能怎麼顯擺。
“媽，不能光拿衣服被褥，明美是女孩子，得打扮的，還得收拾一些頭花髮卡。”
田小鴨拿不定主意，看張愛國。
“給！”張愛國不耐煩的擺手。
這田小鴨聽話歸聽話，就是沒長腦子。
他連衣服被褥都給了，還在乎小姑娘家的頭花髮卡的？
田小鴨放了心，進屋收拾行李去了。
張寶珠的心，也跟著她一起飛了。
她提心吊膽，生怕田小鴨把自己最喜歡，最好看的衣服和頭花收拾進去。
田小鴨剛拎著兩個包袱出來，她就趕緊鑽了進去。
再出來的時候，眼圈泛著紅，顯然是哭過了。
“行李給你們兩個收拾好了，一年四季的衣服都在，還有兩床被褥。”
張愛國看著姜明陽，言語裡透露著一股真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