麼?”
“我說你出的主意極好,我都沒想到呢,”盈盈笑意入了眸,少女眉心紅蝶更靈動,“反正我也是個沒修為的小廢物,御劍飛行都沒辦法,看來只好央著寒淵師兄,這一路上日夜陪著我、保護我咯?”
“你——你!你無恥!!”
女弟子被雲搖氣得險些拔了劍。
後面幾位同行弟子也沒想到雲搖看著漂亮廢物,竟是這麼一個舌燦蓮花的,各自臉色微變。
臨近的男弟子上前攔住了動怒的師妹,冷著臉幫腔:“掌門行事素來循規守矩,見雪師姐更是溫柔似水,不知怎麼會有你這樣一個不知恥的——”
雲搖打斷:“掌門若不是行事溫吞,你們還敢背後議論?我看他現在就是太規矩了,縱得乾門歪風邪道橫行,哪還有半點昔年風骨在!”
“你!你竟連掌門都敢非議!”
“哦?那你們方才所議,難道就是什麼敢拿到明德殿內長老會上的正事了?”
“——”
眼見說是說不過了,幾個弟子互相眼色。
為首便是那個最先斜了雲搖一眼的男弟子,他一甩袖,轉向餘人。
“哼,秋後蚱蜢而已,且讓她囂張幾日。奈何劍已生感應,用不了多久,小師叔祖她老人家出關,定會親手將她清理門戶!”
這種低劣的放狠話、還是靠別人放狠話,乾門小師叔祖本人權當沒聽到。
雲搖帶著得勝笑容轉回身,卻見烏天涯就站在她身後,也正望著她笑。
雲搖被他笑得古怪:“你笑成這樣做什麼?”
烏天涯:“只是覺著,你我確實一丘之貉。”
雲搖:“怎麼說?”
烏天涯:“譬如,我們的修行信條大概是一樣的。”
雲搖:“哪一樣?”
烏天涯搖著扇子,語氣飄飄然:“做人嘛,讓自己愉快哪有讓別人不愉快來得愉快?”
雲搖:“……不愧是師兄。”
烏天涯笑得更得意:“師妹不必自謙,你我同道中人吶。”
雲搖頓了下,忽想起什麼:“我既記在小師叔門下,稱慕寒淵作師兄,便算乾門二代弟子,那按輩分,師兄你至少該喊我一聲師叔吧?”
“……”
少女聲不高。
但明德殿外偌大廣場,連帶著方才鴨子群似的幾個弟子,霎時全啞巴了。
他們忽然反應過來一個問題。
——“受害”的可不止是烏天涯。
寒淵尊生性淵懿,從不計較,即便輩分奇高,弟子們私下也不少以師兄相稱。
但事實是,若真從小師叔祖那輩分論起,雲搖門下親傳弟子都該跟掌門平輩,算乾門第二代,連長老閣不少三代長老見著雲么九,都該乖乖行個禮,問一聲師叔好才行。
至於內門外門這些弟子,最小的一輩能數到十代以外,跪下只磕一個頭都得算她恩寬了。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死寂數息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“昨日師弟你問我的那套劍招叫什麼來著?”
“哦哦是那個什麼……”
“哇今天的太陽可真大啊……”
雲搖身邊十丈內,乾淨利落地清了場。
而唯一被她拎著腰間玉帶,想跑都跑不掉的烏天涯默默舉起扇子——遮住了她望自己的眼。他哼著小調,假裝無事發生地把臉扭開。
好好的一支民間調子,被烏天涯唱得哼哼呀呀的,聽得雲搖頭大。
在被她“滅口”前,烏天涯忽停了。
扇子壓下,他戳了戳她:“師妹,寒淵尊這——莫不是受著什麼刺激了?”
“?”
雲搖順著烏天涯扇子一撇的方向,回眸望去。
慕寒淵與陳見雪一同來的。
依然是那位衣不染塵,寬袍緩帶的寒淵尊,也依然是那頂濯濯如雪的銀絲蓮花冠。
唯有一處不同:今日多出一條白綢覆目,遮了他眉眼。銀白絲帶就係於蓮花冠下,正隨風而拂,沒進了他烏絲如墨的長髮間。極致的黑與白勾纏掩映,給他原本霽月清輝似的仙氣之上,又添了一筆勾人的駘蕩。
雲搖:“……”
怎麼、好像、更禍害了?
雲搖暗覺不妙,扭頭看向廣場另一邊。
乾門的弟子們該是見慣了慕寒淵的清濯出塵,而即便是他們,此刻也都或矚目凝視,或竊竊私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