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爬牆。
等她小心翼翼從牆頭滑進院子裡,落地時發出咚一聲響,雖然動靜不大,但她還是立馬屏住呼吸抬頭朝堂屋門口看去。
沒聽到裡面有人出來,陳熙這才揉著屁股鬆了口氣。
堂屋似乎還是她夜裡離開時的樣子,她放輕腳步輕輕推開門,陸時硯還在睡著。
剛剛還在慶幸沒被發現的陳熙,立馬又緊張起來,一點兒動靜沒聽到,別不是死了吧?
這般想著,她趕忙走到床邊。
有呼吸,還活著。
陳熙拍了拍胸口,真是嚇死她了。
不過瞧陸時硯臉色,比昨天好了些,雖然還是慘白沒甚血色,但至少沒了昨日那明晃晃的青黑色。
確定了人沒事,她也沒敢多待。
這會兒天都灰濛濛了,陸時硯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,再者,等天亮了,村裡人起來勞作,被撞見了,她不好解釋。
本想找個能保溫的東西把雞蛋和包子放進去,打量一圈也沒找到合適的,她一咬牙,直接把包好的包子和雞蛋塞進了陸時硯被窩——有被褥捂著,能多保會兒溫。
又把那幾個生雞蛋放在屋裡的顯眼處,陳熙便趕緊走了。
這會兒還早,還沒什麼人出門,她沒爬牆,而是走的大門——萬一正被撞見,走大門比爬牆更好解釋一些。
啪一聲,木栓落槽的聲響,陳熙推了推門,見栓上了,這才低著頭,快步離開。
屋裡,正睡熟的陸時硯,聽到關門聲,直接睜開了眼。
有人關門?
他覺得有些奇怪。
大早上,不該是敲門麼?
怎麼是關門聲落栓聲?
他聽錯了?
正準備起身出去看看什麼情況,胳膊碰到什麼熱乎乎的東西在被窩裡,陸時硯臉色一變,直接掀開了被子。
原本以為是什麼怕冷的小動物鑽進了被窩,結果就看到兩個包用蘆葦葉子包裹的規規整整嚴嚴實實的東西。
陸時硯目露疑惑,什麼東西?
他拿過其中一個拆開一看,是兩個熱乎乎的煮雞蛋。
剛剛有人來給他送吃的?
還熱著,想必沒走太遠。
另一個他看都沒來得及看,便馬上下床朝外走,想著快一些能趕上當面給人道個謝。
因為走的急,一出門就灌了幾口涼風,還沒能把門開啟,就先撐著門咳了起來。
好不容易緩過這口涼風的刺激,陸時硯再撐著開門時,外面已空無一人。
天都還沒亮,這麼早起來,還惦記著他的,也只有要早起去學堂的林琅。
自打他上學堂後,十八娘每日都會給他備兩個煮雞蛋,讓他讀書餓了吃。
他這是都給了自己吃?
但轉念一想,也有可能是十八娘多給他煮了兩個。
那兩個人都是一樣的仁義純良,為著當初他提供的那一點點幫助,這大半年兩人都不知道給他還回來了多少。
沒能趕上當面道謝,陸時硯也沒氣餒。
等他好些,就親自去他家裡道謝。
林琅其人正直清潤,別人待他一點點好,他就百倍千倍的還,自是不會介意他晚上一日兩日,他甚至都不會需要他的道謝。
不過,他不能把好友的善意當理所應當。
天快亮了,陸時硯沒有再栓門,只是虛虛掩著。
往屋裡走的時候,他被山間涼風吹得打了個寒顫。
但進了屋,把那兩個還熱著的雞蛋拿在手裡,溫熱從手心傳至全身,直至心底,一股暖意蘊起,他蒼白的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意。
這世間,也並非全是冷血無情之輩。
把另外一個包裹開啟,裡面是兩個還熱乎乎的包子。
十八娘現在給林琅添伙食了?
他倒是沾了林琅的光。
撿了最後的木柴燒了點熱水後,陸時硯就著熱水吃了一個包子,一個雞蛋。
不是他要省,是吃不下那麼多。
剩下的雞蛋和包子,他重新包好收了起來——中午可以吃。
這會兒他才看到桌子上多了幾個雞蛋。
不用問,肯定也是林琅放的。
等他去收床邊案几上的山藥紅棗糕時,這才注意到那幾片參片,陸時硯清澈的眸子微微顫動。
嘴唇都緊緊抿了起來。
這份恩情,太重,也太大。
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