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日裡,隊伍和流民的情況都趨於穩定。
林霜猜得沒錯,那日她把藥拿出去後,又有許多流民帶著藥和糧食上路了,剩餘的也不甘落後,等到病好了幾分,紛紛跟著走了,導致最近城內都空蕩蕩的,出門都看不到一個人。
見到城內的流民都走了,隊里人也焦躁難耐,想要快些趕路,可是林晚枝不許,非要等到病人們都痊癒了,才肯動身。
不僅如此,她對隔離的人也很嚴謹,直到隊伍裡最後一個病人痊癒了,才肯把隔離的人都放出來。
林晚風也在其列,一被放出來就死死地盯著她,她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他的怨氣,不過也不能搭理他,只能裝作看不見,若無其事地跟家裡人聊天。
林老爺子叮囑道,“四丫頭,隊伍都整裝好了,現下就要出發了,你檢查檢查包袱,別落下了什麼東西。”
林晚枝乖巧地搖了搖頭,“沒有。”
她的東西都放在空間裡,哪能落下?
林老爺子皺起眉頭,“咱們因為瘟疫耽擱了這麼久,所剩的糧食也不多了,必須得加快腳程趕到青州,否則就要餓死在路上了。”
林晚枝勸慰道,“祖父,你別擔心,車到山前必有路,咱們不會走進死衚衕的。”
“但願吧。”
林老爺子望著遠方,那雙蒼老的眼裡寫滿了不安。
青州近在咫尺,若是餓死在路上,他死也不會瞑目的!
一隊人匆匆忙忙地上路了,他們是城內最後一批人了,這一走,整座城就徹底空了下來,一個人也不剩。
林晚枝站在朝陽前,回首望著身後灰暗的城,有一種離死復生的暢快感。
他們的未來,定如同這朝陽一般輝煌燦爛!
署月的天,不會因為他們多逗留了幾日,就變得涼快起來,日頭還是一樣的毒辣,空氣也還是一樣的悶熱。
整支隊伍大病初癒,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多遠,離開郡城後,不到兩個時辰,就找了塊陰涼的地方休息了。
林老爺子杵著榆木柺杖,望著遠方的綿延青山,心生嚮往。
再過一個郡城就到青州了,他們萬萬不可廢於此地!
林老爺子打起精神,吩咐道,“老二媳婦,以免再有人中暑,你把消暑的藥拿出來給大家用用。”
薑桂蘭點了點頭,“四丫頭給的風油精和薄荷丸子,在隊伍剛染上瘟疫的時候,咱們病急亂用藥,浪費了不少,不過還有剩的,足夠我們堅持到青州了。”
薑桂蘭把風油精和薄荷丸子取出來,挨個給家裡人用了一遍,輪到林晚枝的時候,她往瓷瓶裡瞥了一眼,見還剩下小半瓶,也就安心了,幸好她上次給的多,這要是給的少了,他們這會兒恐怕又要有人中暑。
不過這風油精和薄荷丸子就是好使啊,一塗一吞,整個人就跟開啟了任督二脈一樣,涼爽得身子都舒展開來了。
薑桂蘭見大家用了風油精和薄荷丸子之後,精神都好多了,便又拿出水給大家喝。
家裡的水和糧都是她和林霜管著的,要喝水吃飯都得經過她們的手,但林晚枝不同,她有自己的羊皮袋子,那裡面裝的還是糖水,比一般人喝的珍貴多了。
薑桂蘭知道她和三個孩子向來只喝糖水,便沒給她們水喝,只是提醒了句,“沒水了就去缸裡盛,糖也放在旁邊,你用完了就再加。”
“嗯嗯我知道了。”
林晚枝哪裡會真的去加,她的水和糖都是從空間裡取的,不會佔用家裡的一點一滴,不過她這麼省著用,也還是不放心,問了聲:
“娘,我們還有多少水?”
薑桂蘭轉過身來,神色有些憂愁,“水倒是還有大半缸,只是糧食不多了,以咱們的飯量,就算省著點吃,最多也只能吃一天。”
“一天?”
林晚枝驚得瞳孔放大,他們因為疫情耽擱了許久,糧食也跟著消耗,可沒想到竟然消耗得這麼快,那麼多存糧竟都吃空了!
“那可怎麼辦啊?”林霜也不淡定了,“咱們到青州最少也要花上個五天,剩下四天要怎麼過啊?”
林老爺子愁得眉毛都皺成了‘一’字,只能打算道,“這兒接壤青州,旱災也不是那麼嚴重,我看四周的山都還綠著,山裡肯定也有野菜,實在沒吃的了,我們只能進山挖野菜。”
“入山倒也是個辦法。”林晚風憂心忡忡,“只是這樣一來,我們要耽擱得更久了。”
薑桂蘭認命道,“那也是沒有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