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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嘎吱——嘎吱——”
木製車輪碾過夯實的泥土路，微微揚起地面上的紅色塵土。
“哞—哞——”
似是不堪車上多人的重負，拉車的老牛叫喚得比往日頻繁了些。
稻豐村到南湖鎮的距離不遠，相比乘船繞路，村民們一般會選擇每人花一枚銅板，乘坐同村牛大爺的車去鎮上。
“嗤，嗤！”
牛大爺拉緊手上的韁繩，老牛受力在鎮口悠悠停下，粗大的鼻孔哼哧哼哧著噴氣。
“南湖鎮到咯！”
“牛大爺，這趟幾時回？”
葉伯母跳下牛車，邊伸手把葉良和抱下車邊問道。
牛大爺拍了拍胸口，感受懷中錢袋的厚度。
“今日走兩趟，午時回村用個午飯，下午再來一趟。”
葉伯母：“好嘞，午時回去那趟等等我們家哈！”
“好說，好說。”
牛大爺回身從板車上抱起一大捆青草，抓起一把遞到老牛嘴邊。
“多吃些，今日賺頭多，你多辛苦些。也不知今兒個是什麼日子，恁多人來鎮上咧......”
今日不年不節，確實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，周邊村子卻有不少人往南湖鎮趕。
全因鎮上的清水學堂為期一旬的招生，從今日開始。
清水學堂是鎮上一名老秀才開設的學堂，學堂招的人不多，上下共二十幾號人的規模。
這在全縣規模不算大的學堂，在洞庭縣卻是頂頂搶手的。
去歲科舉，洞庭全縣出了一位舉人，這位舉人就是清水學堂出來的。
這一中舉，清水學堂聞名全縣。
“名校情結”從古至今都存在，誰不希望能在出過成績的學堂就讀呢？且這還是就附近鎮上，不用跋山涉水大老遠外出求學。
相當於你在初中升高中的時候，聽說家附近某個還可以的高中，教出了個清北的學生，那招生絕對爆了。
這不，今年清水學堂的招生，與往日相比是格外熱鬧。
“阿孃，阿孃！我要吃大糖葫蘆！”
葉大伯一家三口才走進鎮裡，葉良和就被糖衣鋥亮的糖葫蘆吸引，死活邁不動道。
“葉良和，正事要緊！”
葉大伯站在一旁揣著手，皺眉低聲呵斥。
葉良和的撒嬌聲停了一瞬。
他瞟了眼臉色尚可的阿爹後，轉身抱著阿孃假聲小聲哭道：“阿孃，我想吃糖葫蘆，良和許久未吃糖葫蘆，都忘了甜是什麼滋味了。”
路過的行人光聽這聲音，還以為孩子受了多大委屈。
“這......”
葉伯母覺得順道給寶貝兒子買串糖葫蘆不是大事，可看著相公的臉色一時有些猶豫。
“良和乖，這糖葫蘆等我們去了清水學堂，回村路上娘再給你買。”
葉良和從葉伯母懷中稍稍抬頭，看了眼她猶豫的臉色，哭聲更加大了些。
“娘——我就想現在吃！若是吃不到便我會一直想，這才耽擱了見夫子咧！”
“他爹。”葉伯母看向葉大伯，“要不還是先給兒子買了吧。”
“哼！”
葉大伯不置可否，轉身繼續往前走。
葉伯母趕緊逃出一塊銅板，“給我來串最大的，這個！”
“糖葫蘆！”
葉良和迫不及待搶過糖葫蘆就往嘴裡塞。
“慢些吃，別嗆著了。”葉伯母拉起兒子的手，跟上葉大伯的腳步。
葉良和滿眼都是手中的糖葫蘆，耳中再聽不進其他。
他一口接著一個，口中的還來不及嚥下就塞進另一顆山楂，活像有人要來搶食，三兩口狼吞虎嚥就把一大串糖葫蘆吃光了。
葉良和嘴邊一圈晶亮的糖漬。他努了努嘴，感覺到唇上的黏膩後伸出舌頭舔了一圈。
糖漬太過頑固，最後他抬起袖子隨手一抹，從嘴角拉出一條唾液似的痕跡後便不再理會，拉著葉伯母的手走著，眼珠子在一個個路邊小攤上咕嚕嚕轉。
來到清水學堂時還未到開門時辰，門前已排了一條小長隊。
大伯一家便走進隊尾，伴著太陽昇高慢慢挪動。
......
——
【稻豐村】
種完菜，葉輕芒和三嬸小五踏上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