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的臉往哪兒擱……嘶。”
蘭苕的胳膊被擰了一下,瞪著眼看向碧蘿,“你掐我幹什麼,我說得有錯嗎?那庶女還叫什麼湄兒,湄兒……這名字聽著就晦氣。”
“好了……”
阮青黛終於無奈地打斷了她們的爭執,“這是皇宮,說話當心些。”
主僕三人剛要走開,一宮婢恰好端著碗湯藥走過來,身上的石榴紅宮裝著實豔麗,甚至都有些晃眼。
阮青黛神色微變,連忙上前,“站住。”
那宮婢步伐一頓,轉頭正對上阮青黛。
看清彼此的面容,兩人皆是一愣。
原來這宮婢不是旁人,正是太子親自從江南帶回來的貼身侍婢,也就是她們方才議論的崔湄兒。
崔湄兒率先反應過來,福身行禮,張口便喚,“表姐……”
一聲表姐,倒是讓阮青黛怔住,原本要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口。崔湄兒的父親崔寅,是她繼母崔氏的胞弟。名義上,她的確能喚這一聲表姐。但是……
“東宮的婢女都像你一樣,這麼會攀親戚嗎?”
蘭苕在一旁冷嘲熱諷,刻意強調了婢女二字。
阮青黛心中覺得這話有些刻薄了,將蘭苕拉回了身後,“湄兒姑娘請起。”
崔湄兒神色尷尬,起身改口道,“阮大姑娘,奴婢是跟著太子殿下來給皇后娘娘請安的。”
阮青黛的目光重新落回崔湄兒身上,斟酌片刻,才溫聲道,“皇后娘娘不喜紅衣,你先下去,將這身衣裳換了吧。”
崔湄兒一愣,竟沒有一口應下,反倒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,將信將疑地,“可芸袖姑姑從未提過,娘娘有這樣的忌諱……”
“今日特殊,你也不必問緣由,下去換了就是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崔湄兒仍在猶豫,有些不甘心地,“可娘娘已經到了喝藥的時辰,若奴婢換身衣裳再回來,這藥怕是就涼了。”
“……”
阮青黛啞然,一時竟不知還能怎麼勸說,眉頭微微蹙起。
見狀,碧蘿上前,直接伸手去接崔湄兒手中的藥碗,“無妨,湄兒姑娘給我便是。”
可崔湄兒竟還不肯鬆手。
蘭苕驀地瞪大眼,口吻不大客氣的,“我們姑娘叫你做什麼,你做便是!這坤寧宮上上下下,便是芸袖姑姑都得聽我們姑娘的,哪一個像你這般推三阻四?!”<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