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楚國群龍無首之際,羋月任白起為左庶長,與司馬錯、魏冉等迅速發動對楚國的攻擊,猝不及防的楚國一敗塗地。白起斬首五萬,取十五城,楚國政局面臨崩塌。
楚國大殿,朝臣亂成一團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鄭袖帶著公子蘭坐在上首泣道:“大王被秦人扣押,如今國家危亡,怎麼辦啊?”
群臣面面相覷,剛剛被令尹昭陽自流放地召回的三閭大夫屈原上前一步,昂然道:“秦國背信棄義,扣押大王,偷襲奪關,我們必須立刻整頓兵馬,迎戰秦人。”
靳尚見屈原上來,暗道不妙,壯著膽子上前道:“三閭大夫,如今大王尚在秦人手中,誰來號令三軍?”
屈原目光如劍,盯著靳尚道:“那以靳大夫之見呢?”
靳尚搓手笑道:“上策自然應該是先迎回大王。所以,為了保障大王的安全,我們不可以做出觸怒秦人的事情來。”
屈原凜然道:“就是因為你說的不可觸怒秦人,以至於我們三關洞開,秦人長驅直入。是不是要等秦兵到了郢都城下,我們還是抱著不可得罪秦人的想法,把都城宗廟也獻給秦人?”
靳尚既尷尬又惱怒,冷哼一聲道:“那依屈大夫之見呢?”
屈原道:“秦人扣押大王不放,為的就是挾持大王以勒索我楚國。我們對秦國退讓越多,秦人越不會放了大王。唯今之計,只有另立新君,讓秦人知道就算是挾持了大王也無濟於事,那時候我們再與秦人談條件,才能夠迎回大王。”
靳尚立刻道:“若立新君,則當立公子蘭才是。”
屈原道:“太子明明已立,何以提公子蘭?”
鄭袖一聽大怒,尖叫道:“若不是太子在秦國為質殺人潛逃,又如何會惹怒秦人,扣押大王?似這等不忠不孝不義之輩,如何能夠再為儲君?大王入秦之前已經對我說過,要廢太子,另立子蘭為儲。”
屈原立刻質問鄭袖道:“口說無憑,大王可有詔書留下?”
鄭袖頓時語塞:“這……”
靳尚見狀不妙,忙道:“太子尚在齊國為質,如今秦人攻城,火燒眉毛,遠水不能解近渴啊。”
屈原道:“誰說太子尚在齊國?”
屈原話音剛落,便見黃歇陪伴著太子橫從殿外走進來。
靳尚驚呆了,看著太子橫,又看看黃歇,口吃了:“你、你們是如何進來的?”
鄭袖已經回過神來,尖叫道:“太子在秦為質,私逃回國,招來滔天大禍。如今太子在齊為質,又私逃回國,難道還要為我楚國再招來大禍嗎?來人,快來人,將這逆子拿下!”
靳尚也立刻跳了起來,叫道:“夫人有旨,將逆臣拿下。”
卻聽得一個聲音斷喝道:“誰敢動手!”所有的人都聽出這個聲音是誰,頓時怔在當場。
便聽得殿外一陣劇烈的咳嗽,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叟由兩個老僕扶著搖搖擺擺地進來,沉聲道:“是老夫下的命令,向齊國遞交國書,請太子回國的。”
此人正是數月前氣得病倒的老令尹昭陽,誰也想不到,在這關鍵時刻,他又強撐病體上朝來了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
鄭袖跳了起來,叫道:“老令尹,你這是什麼意思?”
昭陽顫巍巍地由兩個老僕扶著走進殿來,便有昭雎等數名昭氏子侄搶上前來,扶著他一路走到王座邊坐下,奉方早機靈地捧了座席來候著。
昭陽坐下,想要張口,喉嚨裡卻是咕嚕嚕響了幾聲,有機靈的內侍早奉上了漱盂來。昭陽喉頭咕嚕半天,終於費勁地吐出一口濃痰,這才吃力地一字字道:“大王蒙難,兵臨城下,楚國危亡之際,當令太子繼位,主持國政。”
鄭袖早在他吐痰的時候就已經嫌惡地掩袖避到一邊,此時聽他說出這話,跳了起來道:“老令尹,你、你難道無視大王的旨意嗎?”
昭陽眼一瞪,喝道:“大王的旨意何在?”
他積威數十年,這一喝之下,鄭袖也不禁倒退三步,一時語塞,終究還是頓了頓足叫道:“這、這是大王口諭……大王去秦國前曾經親口對我說過,太子失德當廢,要立子蘭為太子。”
昭陽斥道:“這是朝堂,豈容婦人指手畫腳!咄,你以為秦國出了個奪嫡的攝政太后,就想在楚國也效仿嗎?來人,請鄭袖夫人回宮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