羋姝一怔,轉向秦王蕩問道: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
秦王蕩也是臉色陰沉,問道:“是何人調動兵馬?”
樗裡疾臉色沉重,道:“有公子華的人馬,也有公子奐的人馬,更有……魏冉的人馬。”
秦王蕩大吃一驚:“魏冉不是還在蜀中平亂嗎?身為將領無旨擅自回京,是當誅殺的大罪!”
樗裡疾道:“我今天上午才接到文書,蜀中亂象已平,陳莊伏誅,司馬錯、魏冉已經立下大功。魏冉這次,乃是奉司馬錯之命,先行回京。”
秦王蕩倒吸一口涼氣:“此事王叔您事先不知道?”
樗裡疾道:“文書被張儀扣住了,我今天問他,他卻說因逢先王病重駕崩,所以不是重要的政事都推遲了。而魏冉雖然奉司馬錯之命回京,可是他在路上,只走了不到五天,乃是日夜兼程趕回的。”
羋姝已經聽出究竟,冷笑:“他就算趕回來又能怎樣?大秦法度森嚴,就算他是帶兵之將,難道還敢造反不成?”
樗裡疾嘆氣:“他不能造反,卻可以興亂。大王可知,唐姑梁這個月上交的兵器,下落無蹤?”
秦王蕩卻不知此事,問道:“唐姑梁又怎麼了?”
樗裡疾便將秦惠文王當日與墨家結盟,並任其為大工尹,負責秦國所有軍械之事說了,又說了工坊之中每月上交的兵器數量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秦王蕩聽了倒吸一口涼氣:“若是如此,這些兵器豈不是可以迅速組起一師來?”
樗裡疾沉重地點點頭。
羋姝神經質地尖叫起來:“他們想做什麼?想謀反嗎?”
樗裡疾看著羋姝,緩緩地道:“臣有一句話想問惠後:惠後將諸夫人扣於內宮,又令諸公子與諸夫人不得見面,惠後想做什麼?”
羋姝站了起來,怒喝道:“你……”待要出口斥責,卻最終按捺下心頭戾氣,緩緩道:“此後宮事,不消王叔多問。”
樗裡疾卻朝著秦王蕩一拱手,道:“當日,臣曾經勸先王,為了大秦的國政不生動盪,要保王后、保太子。而今,臣亦斗膽勸惠後、大王,新王即位,為了平穩地完成王位的交替,當以安撫諸公子為上。”
秦王蕩皺眉道:“如何安撫?”
樗裡疾道:“放出諸夫人,分封諸公子,讓諸夫人隨子就封。”
秦王蕩正欲答應:“正該如此……”
羋姝忽然暴怒地截斷了他的話,怒道:“別人可恕,可是魏氏、季羋,我是萬萬不恕!”
秦王蕩不滿地看了羋姝一眼,道:“母后,勿為婦人之見,壞了大事。”
羋姝哼了一聲,冷冷地道:“不是我婦人之見,母后正是為了你的江山著想。”隨即,轉向樗裡疾反問:“樗裡子,別人不知道,我想此事,你不會不清楚。當初先王是不是曾經動心,要立公子稷為太子?”
樗裡疾眉頭一挑,默然不語。
羋姝看著樗裡疾的神情,又問道:“先王是不是曾經留下……”話到嘴邊,忽然警醒,留心察看樗裡疾表情。
卻不知樗裡疾這種朝堂歷練已久之人,又如何是她能夠看得穿的。他聽了羋姝話說一半,心中已經警惕,臉上卻擺出一副不解的樣子,看著羋姝:“留下什麼?”
羋姝陰沉著臉道:“沒什麼。”她看著眼前這兩個男人,忽然一陣惡意湧上心頭,“我不妨實話跟你們說。那道封公子稷為棫陽君的詔書,我已經燒了。我是斷斷不能讓這麼危險的人,封到舊都之地,列祖宗廟所在的地方。樗裡子精通史實,當知道這種要害之地,是不能令他就封的,就如同當年鄭莊公不容共叔段封在京城之地一樣。”
樗裡疾張口想說:“鄭莊公忌共叔段,乃是有武姜在做內應……”然而見了羋姝神情,最終還是嘆道:“那惠後打算怎麼處置公子稷?”
羋姝看著樗裡疾,口氣中充滿了要挾:“如今詔書已經燒了,我跟羋八子的關係,也是不能共存。王叔一向深明大義,國朝交接,當以穩定為上。依王叔看,公子稷應該如何處置呢?”
樗裡疾眉頭一挑,他聽得出羋姝的意思——既然選擇了支援秦王蕩,那麼她要置羋八子於死地,樗裡疾也要防止羋八子母子報復。但要幫助她得逞私慾,卻令他不由得怒氣勃發,厲聲道:“臣的確處處為了大秦的穩定,而做了一些不該做的事,但是,臣問心無愧。臣能夠為大王所做的,都已經做了,而且做得太多了。而今若是為了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