義渠王看著羋月陽光下的臉龐,如此美麗動人,便是說著殺氣騰騰的話,也是這般可愛異常,當下哈哈一笑道:“好,我等著你來殺我。”
羋月見他如此無賴,本準備想問他關於昨日女兵的事,也氣得不想再提,只低頭騎馬而行。
一路經行,又過了數日,羋月每每欲尋機會逃走,卻總是尋不到機會。
這日一大早又拔營起身,行得不久,便見一個義渠兵騎馬過來向義渠王報告道:“大王,前面發現秦人關隘阻擋前行,我們要衝關嗎?”
義渠王看了羋月一眼,笑道:“衝過去。”那義渠兵領命而去,義渠王便又對羋月道:“你跟我來,我讓你看看我義渠兒郎的英姿。”說著,拔馬馳上前面的一處高坡,羋月亦是驅上跟隨著他上了高坡,居高臨下,看著下面義渠兵和秦兵交戰。
但見前面一所關隘處,城門大開,秦軍黑衣肅然,軍容整齊,列陣而出。對面的義渠兵卻是三五成群,散佈山野,並不見整肅之態。
但聽得秦軍一番鼓起,秦人兵車馳出,每車有駕車之御戎、披甲之甲士、執盾之車右及執箭之弓士,轟隆隆一片輾壓過來,似聽得大地都在顫抖起來。在車陣之後,又有更多的秦人步卒跟隨衝鋒。
羋月在楚國亦是看過軍陣演習的,當下心中一凜,只覺得楚人隊伍,實不如秦人整肅。
但見秦人兵車馳出,在平原之上列陣展開,義渠人三五成群,漫山遍野地散落,
但見兩邊開始互射,秦人那邊整排的弩弓穿空而出,殺傷力甚是強大,只是義渠人距離分散,雖然偶有落馬者,但多半卻也藉著快馬逃了開來<script type="text/javascript">reads();</script>。而義渠人所射之箭,卻又被戰車上執盾之車右抵擋住。
就羋月看來,兩邊強弱之勢明顯,卻不知這義渠王有什麼把握,竟是如此託大。
一輪互射之後,兩邊距離拉大,此時兩邊的互射均已經在射程之外了,秦軍兵車又繼續往前驅動,就在這時,變故陡生。
義渠軍中鼓聲頓起,義渠騎兵忽然發動急攻,箭如雨下,同時騎兵手揮馬刀向秦兵急速衝刺而去。騎兵衝向兵車之間的空隙處,刀鋒橫掃而過。部份砍翻御戎或者弓士,部份砍在甲士的盔甲或車右的盾牌上被擋回。然而這一排騎兵頭也不回地躍過兵車,後一排騎兵繼續衝上又一波砍殺。幾輪過去,兵車上的秦兵傷亡殆盡,義渠騎兵對剩下的步兵進行砍殺。秦國大旗倒下,剩下的殘兵慌忙退回城中。
羋月見轉眼之間,強弱易勢,只驚得目瞪口呆,整個人頓時手足發冷,心中只有一個念頭:“車戰已亡,騎兵當興;車戰已亡,騎兵當興!”
義渠人的武器不如秦人精良,軍陣不如秦人整肅,可是兩邊一交手,這車戰的運轉不便,騎兵的機動靈活,已經是明顯的優劣之勢。
自然,這一戰的戰果如此明顯,與此城守軍戰車太少亦是有關,若是戰車更多一些,料得騎兵也不能勝得這麼輕易。可是若論戰車以及車陣的軍士之成本,卻是大大高於騎兵了,羋月自楚來,心中有數,便是如此城這般的軍車車陣,亦已經是難得了。若是騎兵遇上步卒,那當真是如砍瓜切菜了。
羋月心裡頭驟然升起一個念頭,若能夠以秦人兵甲之利和軍容整肅,加上義渠人的騎兵之術,那麼只怕就憑這數千騎,亦是可以縱橫天下了。
她在那裡怔怔地出神,義渠王卻甚是得意,道:“小丫頭,我的騎兵如何?”
羋月猛地回過神來,心中暗暗嘲笑自己當真異想天開,便縱是有這樣一支鐵甲騎兵,又與她何干。她便是有這樣一支鐵甲騎兵,又能做什麼?難道她能稱王不成?
還是……如這野人自稱的,憑著手中刀、跨下馬,馳騁天地,無拘無束逍遙一生?
她不禁心中苦澀,若是黃歇還在,她所有的夢想便都是美夢,可是如今黃歇已經不在,餘生她不過是在生與死之中衡量罷了。
當日她親眼見黃歇中箭落馬,在亂軍蹄下,豈有生理,萬念俱灰之下,再無生的意志,只想求死。可如今一旦未曾死成,她亦不是那種矯情之輩,非要三番兩次尋死不可。既然大司命讓她還活著,她便要作活著的打算。要想方設法逃離這些野人,回到咸陽找小冉,回到郢都找小戎,如今世上只有她們姐弟三人,那是無論如何,不能再分開的。
見她回神,一邊的義渠王便得意地道:“如何?”羋月倔強地扭過頭去,冷笑一聲。義渠王很感興趣地逗